关秀秀可没给郭志彬太多时间思考,她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声音飘渺柔和的恍若从远处传来:“小孩子身体娇的很,不赶紧换上新的尿布就会着凉,这么小的孩子你要他吃汤药么?”
郭志彬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看着儿子白嫩嫩的屁股,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怎么换?”
关秀秀笑了:“你先去打盆温水,给他擦洗干净了。”
郭志彬应了,自从快生孩子后,院子里的小厨房就十二个时辰坐着热水,也有专门的守夜婆子看着,他到门口吩咐了一声,玲珑揉着眼睛应了,自去提了水来。
郭志彬捧着铜盆进来,用手试了试水温,先把儿子那沾满了黄色物体的尿布取了下来,厌弃的丢到一边,又投了帕子,小心的擦拭着,前前后后,末了,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鸟,感慨的道:“真小。”
关秀秀:“……”
关秀秀顺手拉起了被子,把孩子的屁股盖上,接着吩咐道:“五斗橱里有干净尿布,你取一个来。”
郭志彬把手里的帕子往水盆里一丢,长腿跨了过去,到了五斗橱前,随手一拉,登时看huā了眼,里面huāhuā绿绿叠的整整齐齐的,也不知道多少个尿布。
猛的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的帕子。
他挑了挑眉,根据个人喜好,选了个粉蓝色的尿布,拿出来以后,啧啧两声,新奇的看了半天。
这尿布长约一尺,宽约半尺,角落里还绣了一丛兰huā,四面都用绣线细细的锁了边,上下各有两根带子,精致的并不亚于大家闺秀的帕子。
关秀秀眼皮垂落,心中颇为感慨,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尿布,以前是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后来嫁给郭志彬,家境普通,也只是裁了旧衣来做尿布,哪里会这般细致。
郭志彬把尿布拿了来,细细的给儿子裹上了,看着他酣睡的眉眼,赌气的用手指刮了下小儿子的脸蛋,笑骂道:“这小子倒是睡的香,就知道折腾你爹娘。”
关秀秀在儿子脸上蹭了蹭“睡吧。”
郭志彬应了,两夫妻重新躺下了,折腾了这半晌,一时半会却又睡不着,关秀秀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儿子的名字取好了么?”
郭志彬皱眉道:“按照族谱,他们这辈犯一个怀字,父亲还在想名字,我们要不先取个小名?”
关秀秀的手轻轻的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叫什么好呢?”
“小胖子?”“馒头?”“团子?”
在郭志彬一串毫无新意的声音中,关秀秀打了个呵欠,渐渐沉入了梦乡,最后也不知道郭志彬叫了声什么,她似乎随口应了,不管了,太困了。
半夜又醒了一次,却是孩子饿了,关秀秀迷迷糊糊的喂了奶,便重新躺下了,到了第二天天光泛亮,她一睁眼,就对上郭志彬近在咫尺的脸,登时吓了一大跳:“你在做什么?!”
郭志彬满脸不满,越过她盯着儿子:“豆豆怎么还不醒!”
关秀秀一怔:“什么豆豆?”
郭志彬喜滋滋的道:“不是说好的么,儿子小名叫豆豆。”
关秀秀念了两遍,倒也朗朗上口又亲切可爱,便默认了,却不忘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叫豆豆?”
郭志彬笑容更盛,却怎么看都带了几分猥琐:“他那里小小的,跟个豆子似的,所以叫豆豆嘛。”
关秀秀:“……”
郭二爷,您确定当您成为郭二太爷的时候,不会被儿子扫地出门?
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亲爹,关秀秀突然觉得前途如此曲折。
豆豆还在睡,无法用哭声表示自己的抗议,这对年轻父母又压低了声音说话,让他连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学士府的二孙少爷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关秀秀撑起身子,叫郭志彬打了几盆温水过来,擦洗了一番后,又叫他打开五斗橱的下层,取了个长长的布带出来,郭志彬还颇为好奇,却被关秀秀轰了出去。
她咬着牙,在腰间一点点的缠上了宽布条,这是为了收束因生产而松懈的肚皮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