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绕过沙发往酒柜旁走去,皮鞋与地面上残存的玻璃碎片交合,发出轻微脆响。
房间里的窗户关着,厚重的帘布也被拉上,只有头顶上的灯在照亮着,他揉了揉额头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心绪却怎样也安宁不下来,像是被麻绳捆绑着纠结,扭转得让他生生无奈起来,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余光扫到沙发上相互交叠着的三人,无奈叹息一声,端着酒与杯子走至阳台,抬头看着天边幽色,深邃的凤眸中荡漾着无奈。
他真的有那么几秒想过,也许能和夏妤安安分分过余生,可现在发现,没有一点意思。
想得再多,在人眼里,也不过就是把她当成,嗯,听话的玩具。
呵,他冷笑一声,抬手摸上自己已经全数肿起的半边脸,轻嘶了一声,好像碰到什么被带出血的伤口了。
哪里有玩具会这么忤逆主人不听话?
她夏妤是吃撑了没事做,就想和人闹腾着吵架。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先低头朝人询问,管他们以后过得能有多么尴尬。
……
不知在阳台上待了多久,烟灰积攒了不少,酒也已经见底,忽然有道男声传来,“真是稀客啊,八百年不来一次的人,居然现在赶过来了?”
那男人像是故意调侃他,还低头看了下手表,感到惊奇般咂舌感慨。
下一瞬间,一只酒瓶忽然被人扔在他脚边,破碎的玻璃渣划过他裸露在外的小寸肌肤,呼痛着倒退几步。
刚想与人理论,便听到那男人苍凉的声音,“不想毁了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给我消停会,滚去睡。”
男人菊花一紧,忙退后几步,“行行行,你继续茫然忧伤挣扎痛苦,我闭嘴。”
回应他的是向面目砸过来的玻璃杯,吓得人立马翻身跳上沙发,将那躺在上面熟睡的人给压得闷哼几声。
隔日清晨,夜桀澈于陌生床上醒来,刺眼的日光逼迫得他微眯了眼,简单整理一下心情后起身。
在这公寓里,只看见忙碌打扫的钟点工。
这座公寓是当初四人一同出资购买,只为了消遣娱乐,或者是不想归家的歇脚点。
他还在出神间,一面生的女人走过来问道:“先生,请问需要给您置办衣服吗?”
夜桀澈这才低头往身上看去,暗色西装外套上不知被泼洒了什么东西,纠结成块状,他里面的白色衬衫扣子也被扯掉了一大半。
这绝非是他的手笔。
男人揉着额头深呼吸几次后,重回面目表情,咬牙切齿道:“很需要。”
心情好像并没有因为在这里过夜,而变得舒畅许多,反而更加闹心起来。
他转身再次走进房间时,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怀恋来,如果是夏妤在的话,她绝对不会让他这样邋遢入睡。
这念头刚涌入脑海,夜桀澈脸色便僵硬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着那个肆意妄为的女人。
唇角微抿,却又忽然拉扯到伤处,脸色彻底阴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