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云眼神微闪,不过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会死守这个秘密。
不仅因为韩榆是芸姐最疼爱的弟弟,更因为韩榆对她的庇护。
平常侯夫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声,掐着阮静云小腿的手猛一松,两眼翻白,当场厥了过去。
阮静云低眉顺目,难掩担忧地呼唤着母亲。
上首,越含玉看了眼身旁的宫女,后者走到阮静云那处,带平常侯夫人去偏殿。
永庆帝瞥了眼越含玉,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阮二小姐离去的身影,沉默而专注。
永庆帝嘴角一抽,就知道这丫头毛病又犯了。
索性别过头,眼不见为净,沉声问平昌侯:“你还有什么
话说?”
平昌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气昏了头,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讷讷道:“陛下,微臣”
不待他说完,永庆帝便冷声道:“既然无话可说,就该轮到韩爱卿了。”
平昌侯急道:“陛下,微臣”
他想说自己跌入护城河一事,奈何永庆帝充耳不闻,对待韩榆的态度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韩爱卿,现在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该陈明自己的冤屈了。”
话音刚落,韩榆霎时间红了眼。
永庆帝和几位嫔妃看在眼里,心情有些微妙。
韩府尹这般,怎么有种很好欺负的样子?
坐在戴皇后身畔的越含玉低头饮酒,借酒杯掩住唇边隐秘的笑弧。
平昌侯见永庆帝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心中焦急难耐,高声道:“陛下”
几乎同一时间,韩榆以头抢地,嗓音沉闷:“陛下容秉,微臣要状告平昌侯谋害亲子。”
这点韩榆前头早已说过,永庆帝并不做回应。
他发现,今日的宴席比以往有趣了百倍不止。
而让他有如此好心情的,正是面前泪湿眼眶的韩榆韩爱卿。
一时间,永庆帝神情更显放松。
梅贵妃看在眼里,心口一沉。
暗骂平昌侯这蠢货越老越没用,真能一招制敌也就罢了,偏还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幸亏如今的阮氏是阮景璋当家,否则她该考虑要不要让颉儿跟阮家彻底断开了
。
这种只知道拖后腿的废物,不要也罢。
就在梅贵妃对平昌侯恨铁不成钢的时候,韩榆开始了他的讲述。
“早年间,微臣的祖母齐氏被姨祖母夫妇二人发卖,在一位富商家中为婢三十余年,直到微臣八岁这年才回来。”
“微臣四岁那年孤身进山,失足摔倒,命悬一线,几乎送去半条命。”
“事后微臣无意间听三婶和假扮成祖母的姨祖母谈话,这才知道微臣受伤并非意外,而是有人给了三婶和姨祖母一笔银子,授意她们哄骗微臣进山。”
永庆帝嘶了一声,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有人授意她们这么做?”
韩榆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