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开始书法陪练?」
「哦,我忘了。」她轻描淡写地接着我的话,「但我认为,我讲的东西更有趣一些。比如你不想知道,这个罐子里是什么好东西吗?」
她抬手指着角落里那几个似乎是泡着药酒的透明大缸,里面浮动着白色的絮状物。
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突然开始在我脑子里发酵。
她那么反复强调的故事,那些鲜花、少女、香水……
我坐在椅子上,手却抓紧了扶手,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内容,太阳穴忍不住开始疯狂地跳动,疼得发紧,只觉得屋子里香味更浓了。
周姨看着我的表情,似乎被刺激得更加兴奋,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这些玻璃缸里面,可都是顶尖的好东西,是千红公馆的招牌。」
「不过就是些少女的油脂,用水一点点熬制出来的,之后会被涂抹在特质的油板上,用来给精心栽培的花吸附,最后提炼出来,就是最最珍贵的『千红香』,有市无价的稀世珍宝,被送到各个私家府邸中,给那些太太们用。我好像忘了说吧,这些女孩子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各个干干净净盘靓条顺,还都精通各种才艺,什么琵琶、扬琴、书法……」
周姨甚至从架子上拿下几个精致的玻璃瓶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标签上的履历。
「这个女孩子当时挣扎得太厉害,我用了点猛药,结果血流得太多,把香的味道糟蹋了点,有点可惜;这一瓶用的女孩子是个吹竹笛的,她跪下来求我,所以我满足了她,最后用的竹叶当前调,这可是我难得的好心。」
「还有这一瓶……」
一股极度强烈的恶心与恐惧从胃肠道深处蹿上来,我忍不住开始疯狂地干呕。
即使我知道这公馆里面不太干净,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这些所谓圈子的人性底线——少女的油脂,这该是有多么肮脏腐朽、残忍暴虐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的制香方式?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藏地旅游时看到的阿姐鼓,那是用少女的人皮制作的祭祀用品,据说鼓声可以联通生死超脱轮回。据说选中的少女必须是没有经过情爱的纯洁之人,同时必须活剥,这样的人皮鼓音色才纯灵透彻。
当时的我只是匆忙离开了展柜,而如今我面对那几大缸油脂,几乎是恐惧得要把胃给干呕出来。
周姨站在不远处,她看着我骤然煞白的面色,像是老猫看见了挣扎的老鼠一般,噙着恶毒的笑意。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甚至又转身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举着对我:「喏,这就是上一个姑娘留下的香,看着挺乖顺的一人,反抗起来还让我吃了些苦头,还真是不能貌相。」
周姨端详着那一瓶香,眯起眼睛盯着上面的标签,喃喃开口,而我在听到被制成香的少女名字时,睁大眼猛然抬起头来。
「陈子薇,廿二岁,长于小楷,性情柔顺,前调血橙,中调鸢尾根,后调香树膏冷杉……」
「够了!」我暴怒地大喊,完全不再掩饰男性的本音,「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猪狗,有什么资格把大好年华的女孩做成给自己消遣的玩物!」
那一刻,我想起了孤零零待在凶宅里的子薇,她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去了哪里,只能孤独地漂泊人间,永远无法轮回。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本该可以站在阳光下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只能在镜子上写出血色书法,用生前的爱好聊以慰藉,度过此后漫长的日子。
没想到对面的人突然笑了:「原来你也是男人,早说啊。」
「周姨」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声线,居然露出了男音:「我就说为什么你的肌肉走向不太熟悉,难怪。」
此时此刻我只想冲去大门,把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昭告世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些卑劣肮脏的勾当。「周姨」显然看出我的想法,立刻冲上前来想把我制服,她那异常壮硕的上臂此时由于发力显得格外狰狞。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她扭着我的胳膊恶毒地喊着,「你这种臭气熏天的男人,只配被扔到院子里当花肥腐烂掉!」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让我爆发了潜能,我反身和男人猛烈厮打在一起攻击着对方脆弱的部位,拳拳到肉之下我的眼前很快布满了肿胀的血色,嘴里也不断渗出腥甜。
那一刻,耳边男人痛苦的号叫仿佛从房间里消失了,我渐渐能感受到屋子里一种静默无声的注视。
就像是第一次,我在镜子里见到子薇时,那种默然的乖顺和忍耐,似乎是重重繁花似锦之下被压迫着朽烂挣扎的灵魂。
她们也许是感受到了我带着子薇的气息?
还是因为注视了太多这样的惨剧却无能为力后最终彻底绝望?
就在我出神的空档,一个尖锐的物品刺入了我的腹部。
钝痛从一点逐渐像蛆虫一样密密麻麻地攀爬到胸口、四肢和全身,呼吸似乎也被剧烈的疼痛侵占,喉咙里一阵烧灼感伴着伤口不断加重。
当男人再次用满是鲜血的手举起分中药的尖锐陶瓷片时,我按着腹部的伤口,手里全是暖流冒出,脚步也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