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分层帝国的转折这兆。」
「如此说来,能战胜敌国?」
天师说:「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对策,可以不废一兵一卒便能巧胜,只是——」
「先生尽管说,不必讳言。」
「只是,这一策略,要折损你一名爱将!」
主公心慈,且一说到爱将,他便又心头滴血。他名下的将领不多,都是出身入死的弟兄,若是要出卖兄弟,他没有这个狠劲,于是嘀咕,不置可否。
天师点点头,说:「若不肯照办,就没有他法了,老夫告辞。」
天师转身正要离开,主公喝住,然后缓缓起身,咬着牙说:「无妨,无妨,天师若真有妙计,我甘愿做那不仁不义之人,让后世耻骂。只要能力挽狂澜,一切都值得。」
天师向主公作揖,然后说:「主公,在此之前,你还需先下一步棋。」
「什么棋?」
「将老夫拜为你们星球的无上天师。」
主公大惑不解,因为眼前这位高人,是出了名的隐士,从不在朝野任职,逍遥自在,如同仙人,而现今却来向他一个区区小国讨要名分,着实让主公另眼相看。于是主公问:「当然,万幸之至,可是——这又是为何?」
「你手下的爱将可是离将军?」
「正是!」
「离将军可是爱争风吃醋?」
2
东部天区是河外虚空中的蛮荒地带,只有一颗弹丸星坐落于其间,好似被遗弃的珠子,且是那样暗淡无光,若不是因为地处银河系与织女座星系的交通要道,怕要被完全忽略掉。
天师来到了这颗星球,看着黎民百姓依然处于重工业时代,他无话可说。
自从天师来到弹丸星辅佐主公,他只是叹息民生凋敝、经济乏力、政纲错乱,却没有提出任何改良政策。民间依旧颓废,军队依旧松散,全然没有对敌应战的迹象。
主公告诉天师,他们虽没有多少精锐部队和常规武器用于正面较量,但是星球的地底埋藏着大量反物质炸弹,这使得分层帝国不敢轻举妄动。如同一座城池,虽然没有进攻优势,却固若金汤,不可就范。
天师依然不发表任何态度,仿佛石头人一般,在朝会上也是一脸铁板。
文武大臣这些天都议论纷纷,对天师评头论足,明面上说他高人不露相,不显山、不露水,私底下却说他站着茅坑不拉屎,主公是拜了个泥菩萨。
朝会上,离将军生性刚猛,终于还是气不过来,便站到銮殿中央,开始骂街:「主公,这等无用之人,你还当他是个宝?我看扔出去填坑,还嫌他烂泥巴水分多。」
「三弟休得无礼,无上天师自然有无上天师的妙用,岂是你一介猛夫所能领悟。」
离将军背手转身,撒开性子,一味责难,不肯罢休,「就这么个闷葫芦,一言不发,还奢望他能救咱们,简直可笑。」
主公狠话放在前头,想要压住对方,「三弟,你若是再这样蛮横无理,便莫怪我军法处置。」
其他文武官员均来劝架,但是离将军就是不肯收嘴,「主公,我说你偏心是真。你护着这没用的泼才,纵容佞臣,让后世如何评价,自己的脸面又往哪搁呀!」
主公在权椅上奋力一拍,怒气高涨,满脸通红如赤炎,头几句话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后几句却近乎吼叫,「拖出去,拖出去,斩立决!」
众人纷纷跪下,替离将军求情,一名太空军总将跪拜而言:「主公消气,看在离将军往日的功勋和对主公的忠心上,饶他不死。」
另一位文官也说:「是啊,主公,离将军在空间希格斯场的研究领域独树一帜,这等人才,不可妄杀啊。现在正值战乱,轻易斩杀将领,必将削减士气啊。」
主公余怒未消,喊道:「你们都护着他是吧,岂是想和他一并拖出去。」
众人不再敢言语,天师也气定神闲地在一帮观战,像无事人似的。
主公继续说:「好,那就留他一个全尸,拖到坑里填了。」
几名军士上前,用机械臂控制住离将军,但只是佯装,不敢真得用力押解。离将军从禁卫军身上挣脱出来,眼含泪水,夹杂着伤愤,回以怒吼:「不用你们拉,我自己会跳。」
离将军站在一口漆黑的深洞边,那洞其实并非洞,而是圆形平面,一个通道,是由离将军自己建造启用的虫洞入口。在花岗岩的地板上,虫洞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吞噬一切,仿若地狱之门。
那虫洞坑具有复杂的撕扯力,足以匹及五马分尸的酷刑,离将军将它造出时,只为惩戒犯人,谁承想,如今却要他自行品尝,极具讽刺意味。
众人在一旁哭泣,主公的心似乎在滴血,却不能流露一丝半毫的心软,看着昔日弟兄要为这个家园赴死,比献身沙场更加悲壮。
3
在十五光年之外,分层帝国的舰队已经在河外聚集,浩浩荡荡,成千里之势。在形如铁屑的魔鬼飞船里面,冰冷的铠甲上剑拔弩张,他们的士兵满怀狼性,像一架搅动齿轮的战争机器,发出恐怖的低鸣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