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务中心,就是职业审计。除了第二起受害者有几个同性伴侣(也都是通译,目前均已排除嫌疑)外,其他人根本没有朋友,连家人也都断了联系。这兴许和记忆损伤有关。又或者是故意被排除在外,就像有些人一直认为前几年爆发的冬季传染病是AI利用通译搞的,少部分场所仍会检测颈后是否有脑机接口。所以他清楚明面上的身份,对通译来说不过是层保护罢了。
网络账号里的内容倒是丰富了些,包括:日常的交易,与各种中介的往来,大脑维护信息以及部分不算严重的灰色违规行为。每个人针对不同的事物都会切换不同的ID,但总体上还是些必要的生活琐碎。然而他希望能看到更多非目的性的日常交流或生活印迹,可从整理的材料看,通译似乎缺少正常的人际关系。唯一符合的只有第三起受害人,而他频繁互动对象只是条流浪狗。
舒树确认下了时间,那互动主要集中于月初,在第一起案子发生后,几个ID基本上都处于停滞状态了。
这很有意思。他画了个标记。
但可以肯定还有更多隐藏的身份没有挖出,而那其间存在着至关重要的线索拼图。
——12月23日
【7:44am交叉】
舒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了顶针织毛线帽,徘徊在实验楼前。
身后跟着台辅警机器人,型号久远,是系统关闭后临时从地下室翻出来的。不同于现行蛛脚类驱动系统,这台还是履带式的,动起来声音不小,好在能上楼梯,就是慢些。
张放继续跑第三起的现场,他便来找教授。这条线索是凌晨时挖出来的,一同还有几条新的进展。不过零零散散的进展并未让人感到顺心,女儿依旧将他屏蔽在沟通之外。对方这种选择兴许没错,他们是不同的宇宙,每次见面都不过是彼此吞噬罢了。
他看了眼时间。天已大亮,但瞧不见太阳,到处都白茫茫的,附近几乎看不到人。说起来,在得知李宥承有实体实验办公地时,他诧异了好一阵,毕竟现今的社会纽带、人际关系早已天翻地覆——这可能也是造成他和女儿关系的根源之一。随着网络化,除了必要的、尚无法模拟的设备仪器外,实体校园和研究单位都越来越小,地界被消费主义逐渐蚕食。所以研究AI特性的还留有实体,无疑是一种无谓的成本浪费。这条线索也因此变得愈发地值得琢磨。
他没预约,想着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表明身份后,那位李教授并未太过诧异,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是关于小非的吧?我在昨天下午收到的消息。」
他愣了一下,但否认,便跟着对方一路上到三楼。李宥承打开间较小的屋子。正中是张堆满纸张的办公桌和三把歪歪扭扭的椅子外,四周贴墙都是文件柜,里面塞得满满腾腾的。不少抽屉已被撑得合不上嘴,露出同样加不住纸的文件夹。这场景出乎意料,完全想象不出是一个做AI研究的办公室。舒树甚至没能看到一个插头,而且一屋子的纸质文件让他恍惚回到了一个多世纪以前。连空调取暖也都是手控的,一股子热风袭面,让他眼睛又禁不住地抽搐起来。
「这里有点出乎意料的,和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会是哪种……」他比划着,试着描绘出未来感。
李教授倒了两杯热水,边说:「我理解你说的。其实,这是一种必要的防范手段。你知道的,把针对智能的研究保存在它们的世界里多少都让人觉得不安全。」
舒树坐下来说:「我以为你们达成过协议。」
对方抿了口水:「我找了过它们,特意还为此发布了几个任务,转达想法。但它们……无所谓,大致是这种态度。倒是AI们一贯的作风,不过说不好会不会突然变卦。」
「那你和雇佣的通译呢?」舒树把水杯贴到眼睛上。
「正规合同。不过是电子版的。你也知道,现在人都不愿意抛头露面。听说很多时候,你们出警也都是远程线上了。」教授点了下门口的机器辅警说,「当然,这和传染病、社会发展关系更大,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努力地把自己藏起来,仿佛是对上一代用隐私换便利的自省。可实际上这都是假象,尤其是在几乎全知的AI面前。」
「所以你知道他们所有的身份?」
「我可没那种能量。只是官面上的。」
「那你筛选合作通译的条件看什么?不做深入的身份调研?」
「其实不复杂,」李宥承放下杯子,「主要看任务完成记录和信誉评分。难在找合适的任务上,因为并不是所有的AI任务都适合做搭载测试。最好的是反向任务,其次一些验证类的学术研究任务,然后是别的。你知道这个很花费精力,不过这一年好多了,有小非帮忙。」
「所以你那个言京代理公司也是为了这个?」
教授挑了下眉说:「对。有时候需要一个对此组,要么新发现需要再验证,这样会方便些。而且任务可控,因为只能注册代理公司,但任务本身都是我们自己发的。经过数据调正的、简单任务,能有效规避误差,减少干扰性反馈情绪。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