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吗?真冷漠啊。”岁低下眼睑,再一次强硬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笑靥如花一般灿烂,“你本来有机会立刻杀死这具躯壳的,可你还是心软了……博士。”
“没关系,等我解决了那个碍眼的家伙,我们在好好聊一聊。”她的眼睛里满是威严,就好像天下已入她的掌心。
“可笑!”
刀刃拉出满月一般的弧,相互碰撞,大地轻颤了一番,裂开巨大的口子。
睚并未以任何的防御,反而直接明了,干脆地以最大的暴力。
在她裁剪的天地,她便是主宰,这一刀也像是分开的混沌的一斩,弧度,时机,技巧,力量……无一不缺。
哪怕是最强大的人类都抵挡不了,这就是巨兽!
然而,岁却只轻笑一声。
刀刃在距离她一尺的位置动弹不得,岁的眼中满是哀叹:“你变弱了,睚。”
“不,你要死了。”她喃喃地说,甚至不需要武器,单是挥出一拳。
如此,就穿过了睚的胸口,碾碎了肋骨,取出尚且在跳动的心脏。
她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悲哀:“你看,你的挣扎又能算什么?败者的挣扎有谁会予以同情?”
她捏碎了心脏,血溅落在她身上,又被汽化,涌动着滚滚的蒸汽。
“我也是败者,但我还能重来,但是,睚啊,你却只剩下不久的生命。”
“你这具肉体凡胎对我造成不了威胁,很快我就要回归了,我会亲自征讨汝等。”她脸上又是明媚地浅笑,只是语气如同不会败北的神明,“至于刚才那个电影,我很满意,这种戏说剧看着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说我被编排,我也不介意,我很喜欢那个人类,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爱憎与执念,都像是甘美的露水!”
“你可曾看到他一点点褪去的希望,那才是他人性的体现,你可曾感受过他心中的野望,那如山海一般广大!”
“他编排我,自然是可以的,我给予他这个权力,不过电影里的我也太蠢了,那可是战争,我怎么会把致命的弱点告诉死敌。”
岁说着说着,竟然又看向庄宁,笑容中流露出一丝美好,“我要拥有他的,所以我能允许他的僭越。”
“他只是……人。”
“人又如何?我从不介意,人与兽在我眼中也没有太大的区分,同样的软弱。”岁眸子里的冷意逐渐扩散,看着睚跪倒在她脚下,便伸出了脚,狠狠地踩出她的胸膛,她果真是头傲慢的龙,面对同胞还是不允许对方与自己平视。
“真可悲啊,至死都保持着那份心自以为是,可你们却什么都做不到,活在这世上,不过是浪费资源,你们——咳——”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她身后,那朱红的剑破开了胸膛,持剑者的手很稳,碾碎了心脏。
岁缓缓地转身,并不意外,只是说:“你还真的动手了啊,博士。”
剑抽出了身体,这是招魂之剑,对巨兽的伤害不可逆转,贵为巨兽中强者的岁也无法单凭借一个碎片的躯壳愈合伤口。
血如雨下,染红了白衣,岁抿着嘴,好像一朵开在血水中的白花,维持着高贵的优雅。
她对于偷袭之人没有一点的意外,静谧地用手抚摸着庄宁的脸颊:“你有点太心急啦,博士,不应该这么快动手的。”
“你看,你的敌人还在,我只是捏碎了她的心脏,但一个器官对代理人来说毫无意义,她已经开始再生了。”
庄宁沉默了片刻,开口:“没必要。”
这是在这个世界,两人第一次面对彼此交流。
哪怕在此之前,他们一度见过数面,庄宁亦是岁兽自漫长沉睡中看到的第一个“人”,但相互说话仍是新鲜的体验。
“真不可思议,你一幅很了解我的样子,分明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看着你啊。”岁跌落在地,“我不相信人类口中的缘,但我与你,的确是有缘。”
“一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