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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墨河,虽说路程不远,但是她独身一人到底让他放心不下。
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袁瑶衣问了声:“是宁遮他察觉了?”
她便是就借着詹铎去听曲儿的事,不顺心的耍性子,如此借口顺理成章离船去墨河。这样,可以减轻宁遮的怀疑。
在性情上,她自认做不到詹铎那般沉稳应对,还是离开稳妥。
“没有,”詹铎摇头,嘴角勾出温和的弧度,“我觉得他不如你机灵。”
袁瑶衣眨了两眼眼睛,没想到这种紧张的时候,他还能这般轻松的说笑。再怎么着,她也比不过宁遮那厮心机深沉。
如此想着,便觉得詹铎与宁遮这两个,是一个比一个老谋深算。
宁遮在厚山镇时,就开始布局詹铎;而詹铎则更早,从正月初四离京,就已经开始谋划。
“那我走了,公子你小心。”她把包袱往肩膀上一挂,道声。
詹铎抬手,帮她整理着包袱:“要是能过这种平凡的日子,好像也挺好。”
“嗯?”袁瑶衣疑惑的看他。
他管这种日子叫平凡?和一个偷运朝廷兵器的狐貍贼子同船而行,被抓去修江堤做苦力,没有银子去给幼童教书……
“嗯,”詹铎点头,轻易看到了她眼中的怀疑,“因为,这样的日子里有瑶衣。”
袁瑶衣一怔,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里那份说不清的微妙又在滋生。
脸颊微痒,那是他的手轻轻抚上,拇指指肚正擦在她的唇角处。
“平常的做个教书先生,娶你为妻,应当会让你衣食无忧。”詹铎继续道,声音轻,但是字字清晰。
袁瑶衣喉间咽了咽,眼帘微微垂下。
他怎么可能是个教书先生?又怎么可能娶自己为妻?
“公子莫要说笑,我该走了。”她道了声。
随之,她往后站开,然后转身。
她朝着前面走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那样的明显,她知道詹铎站在原地,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
胸口有种沉沉的东西压着,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觉得不舒服。
明明去书院见阿兄,应该觉得欢喜的。而她离开,正好也能更让詹铎放心发挥……
直到走上了主街,袁瑶衣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可是这时已经看不到渡头,也看不见那艘货船。
此时已过晌午,她知道该做去墨河的打算,而不是去揣摩心里的那团微妙从何而来。
“路,总是要往前走的。”她小声嘀咕着跟自己说道。
以前,就是这句话,一直让她撑着往前走。那时候,她与詹铎的荒唐意外就像是天塌下一样,只能一点点的摸索着往前。
现在回头看看,那些似乎已经淡去。
走过了那一段,又会有重新的一段等着她。大抵,人生便是这样吧。
没再去多想,她买了些干粮,然后去租了辆马车,便启程往墨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