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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下传来说话声,那是药商和船主在说话,商议着装货事宜。
袁瑶衣走去船栏边往下看,看到麻袋从马车上卸下,伙计们扛着上船来。
已过子夜,不远处的小镇早已陷入沉睡,只有这处渡头还忙活着。
袁瑶衣知道今日都要了什么药材,哪怕没有账簿,心里也有数。
见着药商和船主走上船来,她便和两人一起进了船舱。詹铎已经醉的睡下,剩下的事只能她来。
包括药材数量对否,以及该付的银子……
外面,伙计们忙碌着装船,将货物全都送去了后甲板上。
而里面,三人就坐在桌前对账目。
“数目是对的,”袁瑶衣道,收下之前詹铎给药商的字据定条,“掌柜看看银子对不对?”
药商接过银票,在灯下仔细查看一番,然后点头:“对的,对的。”
眼见双方的买卖达成,船主也是跟着高兴,补充一句道:“你俩的买卖妥了,只等明日官府的人来查验,之后就可以出发北上。”
等货物装完后,三人各自喝了面前的水,便分开来。
袁瑶衣回到房间的时候,桌上的烛火已经熄灭。
她摸着黑到了床边,才站下,手腕便被攥上。
“去哪了?”詹铎沙哑的声音问道,听着似醒非醒。
袁瑶衣实被他吓了一跳:“货送来了,公子你……”
“瑶衣,有事明日再说。”詹铎手臂撑起半边身子,手里一拉让她坐上床边。
袁瑶衣还想开口,想告诉他今晚的不对劲儿,却在这时,耳边一痒,是他的薄唇凑近轻擦了一下。
“别说话,他能听到。”詹铎小声道,手指指去对面的墙。
袁瑶衣抿紧唇,这才明白他根本没有醉,只是做给宁遮看。
詹铎移去了床里面,给袁瑶衣腾出一片地方。
奔忙到这个时候,人总要休息。袁瑶衣脱了鞋袜,躺上船来。
四下平静,她只觉得睡意很快袭来,眼皮只想赶紧闭上,意识更是越来越迷糊。
“瑶衣。”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极轻的声音唤着自己:“嗯。”
“我不会带什么唱曲儿娘子回去。”
。
翌日,船离开渡头,继续往北。
官府的人来过,詹铎在货物运单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堆在后甲板的药材,被一一送进下头的船舱中。药材娇贵,总不好在外面风吹雨淋的。
袁瑶衣站在船尾,看着船拖出的那条长长的水痕。
顺风,船总是走得快,也省了船底踩浆船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