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在说你,是说某个造成了现状的罪魁祸首。”
“什么罪魁祸首?你知道什么?”
“嗯,所以桐须老师你并没有问那个告知了你这个事实的人真相吗?”
桐须真冬只是坐在那个桌子边上,摇头,说:“我只是知道,这一切貌似是跟某个游戏有关。”
“这么说也没错,这一切确实就是跟某个游戏有关,而对一切穷根溯源的话,你就会发现,推出那个游戏、让现状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其实跟你之间的距离意外的近。”
“这是什么意思?”
平冢静并不是一个喜欢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的人。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她说出了那人的名字,对现状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所以她就摇了摇头,说:“既然你知道这一切都跟一个游戏有关,而在你眼中的猎枪就是由那个游戏分发到别人手中的,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试试那个游戏,好让自己能拿到猎枪呢?”
“我……”
桐须真冬犹豫了片刻,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会害怕说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但为什么过后却没有主动去握紧猎枪呢?
平冢静这时候站在阳台的门口处,像是在俯视她一样,说:“或许你是太善良了,不愿意抱着这种防备别人的心态来应付这种问题?又或许,你是在怀疑自己的天赋,觉得自己做不到那样?”
桐须真冬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或者说,其实你早就想到了这些,但你想得更深入了,觉得这样下去,整个日本会变成一个混乱的国度,罪恶之门将会被那个游戏推开,任何试图早别人一步掌控那种力量的人都是罪魁祸首,所以你根本就不想成为时代的弄潮儿,亲自参与这种事,从而让自己的手免于推动这种事的罪过?”
“我不知道。”
桐须真冬还是一脸的冷彻,但看向平冢静的眼神却隐隐有求助的意思。
平冢静却苦笑了一下,说:“在别的事情上,比如教授教书育人的心得体会这方面我倒是可以给你不少指教,但在这些事情上,我也只是知道得比你多一些,甚至于我并不比你的妹妹强多少,不过……”
“不过?”
“不过我觉得你不必太过担心,就算你不想学武,过去的几年你不也都是这么过来了吗?你现在只是因为骤然得知了一些片面的东西,所以才会产生恐惧的心理,但这就跟出车祸一样,你也不能保证自己未来永远都不会出车祸吧?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放宽心,继续你的教书育人的事业。”
“但是,那个人说像我妹妹那样的人会与日俱增。”
“你也不能说所有学会了武功术法的人都是那种潜在犯罪分子是吧?比如我还有你妹妹不都是那样的人,你也没看到我们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举动吧?”
“但是,”桐须真冬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说,“你们都是女的。”
“你这是……”
平冢静本来还有心给他开开性别跟刻板印象的玩笑,但眼见对方实在没有心情,就又随便举了一个例子:“比如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那位宗像礼司?”
“公众人物无论怎么样都会注意自己的举止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也不会广而告之。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平冢静最终还是无奈地说起了那个人的名字,“他高中三年都给你在同一个学校,并没有……”
不,真没有吗?
从平冢静的角度来说,令无疾是那种非常麻烦但又让人印象深刻的学生,他麻烦的地方在于他那个人总是过于聪明敏锐,总是可以轻易用言语一针见血地直接找到别人内心的种种隐秘的想法,而对于他本人来说,这种事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样,所以他也只是会那样做,至于更进一步地去帮助别人解决他们的麻烦这种事,他多数时候都是不屑为之。
对于这个人来说,他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天分,让人痛恨的,也是他的天分。
而平冢静作为老师,最开始其实是见不惯令无疾这么浪费自己的天分的。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想把令无疾拉到正途上。
可后来越是了解令无疾,她就越是会陷入迷茫,令无疾绝非是那种她可以用身为教师的权威和立场就能轻易让他就范的学生,这个人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又绝非是类似比企谷八幡跟雪之下雪乃那种处在青春期时候的因为将定未定的三观从而使得自己分外迷茫的不安定的流水,而是本来就像是一块礁石,无论外界再怎么风吹雨打,他只是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