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解决那个问题的方法是改变了她的自我?”
平冢静顿时眼前一亮:“对!”
“可问题来了,她如果真的可以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自我是不是已经被改变了呢?所以过程中的手段是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
平冢静只是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
“诚然,如你所说,或许当问题被解决的时候,她的自我确实做出了改变,她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但如果她是在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过程中转变的,那么她就是自己做出了选择,自己选择成为了什么样的自己,是她以前的自己决定了后来的自己变成什么样,而不是被你这种肆无忌惮地想要修改人心的大魔王决定!”
令无疾沉吟了片刻,最后给平冢静的演说轻轻地鼓了鼓掌。
然后把她送了出去。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大道理讲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尝试自己去说服她,跑来找我求助呢?”
“问题是……”
“问题是你说服不了她?可如果你说服不了她,又不愿意接受我的做法,那你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让我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吧?而你又觉得我无法信任,所以必须自己亲眼目睹这一情况的过程的发生,甚至在我用一些比较离经叛道的道理的时候,你说不定还会在旁边拆我的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费力不讨好去做这件事?你干脆去找她的那个妹妹去贴身保护她、等她走出心理阴影得了。”
令无疾说完,就准备关上房间的大门,把平冢静隔绝在外。
平冢静觉得令无疾说的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所以她就不免愣神片刻。
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再也没有敲开他家的大门。
……
其实真要说的话,桐须真冬的问题也纯粹就是心理问题,只不过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实在过于复杂,固然像令无疾说的那样,让桐须美春去贴身保护她的姐姐其实也算是个好办法,但桐须美春一个快要毕业的学生,是没有时间那么做的。
虽然她肯定会愿意那么做。
但桐须真冬并不愿意自己的妹妹为自己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所以她否决了平冢静的那个提议。
不过她对平冢静居然会想要找令无疾解决问题感到十分好奇,所以也不免从那个前同事的口中打听到了前两个方法,而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她当然也不愿意自己的自我被那么肆无忌惮地修改,虽然有时候她觉得一忘皆空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那样未免太过于懦弱了一点。
“但宗教同样也是一个懦弱的选择吧?”
对于桐须真冬想要了解令无疾所说的宗教,平冢静反倒有点傻眼了。
不过人在面对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事物时,总是会忍不住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出万能的解释,在面对自己无法解决问题的困境时,也总是会求助于什么冥冥之中的存在,对于桐须真冬这个人来说,她的个人世界已经摇摇欲坠,所以她需要引入一个新的基准点来维系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即便是宗教。
甚至可以这样说,幸好是宗教。
所以平冢静又居中传了一次话。
她本来以为令无疾会亲自跑来对桐须真冬解说,但没想到最终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但非常具有职场精英的风采的女性,她看着那个人,完全没想到令无疾居然会跟这种女性有所联系……
不。
真要说的话,其实令无疾身边会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是你?”
但桐须真冬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就好像她早就认识了这个女性。
而淡岛世理这时候也点了点头,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