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无疾听到她那么说,顿时就问:“老师,你知道成年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吧?”
“什么?”
令无疾就学了一个“苍蝇搓手”的动作。
平冢静顿时就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丫并不缺钱吧?”
“老师,虽然我不在意你言语中对我的贬低,但要是贬低太过了的话,可能会引起价格的浮动哦?”
“不,令同学,你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条件?”平冢静不得不收敛了一下,然后就说,“无论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缺钱的那种人吧?”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只是因为我不想把这种事情变成单纯的人情债而已。”
“为什么?在世俗的意义上来说,人情债可比金钱要更难偿还,而且就算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桐须老师的家里可比我家要富裕得多了。”
“我对你们的家庭条件没有什么兴趣,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令无疾也懒得继续遮遮掩掩地让人误会,直截了当地说,“避免继续往来的麻烦,所以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现在就说清楚比较好。”
“令同学你的意思是说,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最好不要跑来继续找你。”
“你大可以这样理解。”
“虽然我知道你向来愤世嫉俗到了一定程度,但我以为你当初只是因为自己是青春期,所以想法不免偏激了一点,没想到上到大学之后,不仅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了吗?”
“老师,如果你还要继续说教下去的话,那就恕我不能接受事件的委托,要端茶送客了。”
“但我现在可没有看到任何茶叶。”
平冢静故作糊涂地说。
令无疾也只是默默地看她,想着如果她继续装下去,他就毫不犹豫地撵人,让她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这点小事她去找雪之下阳乃也是能解决的。
在令无疾看来,桐须真冬的这点问题确实也只是小问题而已。
虽然他所提出的那些随意就想要修改记忆和个人想法的做法让平冢静感到不寒而栗。
而对于令无疾的这种态度,虽然平冢静并没有跟桐须真冬有过深入交流,得知她在之前跟淡岛世理的对话中所提出的那个自我边界的概念,但眼下她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令无疾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在肆无忌惮地改写别人的内在,完全将别人的自我边界压缩到近乎于无的地步,对于这个小鬼来说,也许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游戏而已,一般人对他而言或许只是游戏里的npc而已。
“就算是,那又如何?”
令无疾还是那副样子,随口一说。
平冢静原本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了,她看着这个少年,试图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找出这个少年修改过自己的记忆的痕迹,但实际上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人,很多事情过上个几个月她就完全记不住了,更不必说,在她看来,令无疾如今明目张胆地显露出自己拥有那种能力,就算她现在知道了真相,以后也未必会能把真相保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吧?
“老实说,我对老师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并没有多少兴趣,反正我们以后多半也不会有交集了,不过,如果你不想让我用那种方法来解决问题的话,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了,在我看来,另一种方法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方法?”
“宗教。”
令无疾就说。
“宗教?”
平冢静疑惑地看向少年,根本不知道令无疾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名词,这丫不是向来就对宗教的事不感兴趣或者说反感的吗?毕竟这人整天都是一副所谓唯物主义者的腔调,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唯物主义者……
平冢静摇了摇头,她实在无意继续探究这个小鬼的想法。
“所以你可以接受这种做法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做法吗?”
平冢静沉吟片刻,然后就说:“如果你能说服桐须接受宗教信仰,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前提是你是用正常手段去说服的。”
“正常手段?”令无疾也摇了摇头,说,“老师,你为什么会那么抵触我修改她的记忆想法乃至于用你所谓的不正常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呢?”
“因为……”
平冢静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