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戴着一副古板的眼镜。
眼底藏匿着冰山下的火种,她语气冰冷:
「想彻底揭穿一场持续性的犯罪,只有,你制造一场比它更大的风暴。」
哪怕,我们沦为风暴和舆论中心。
当我无数次艰难下手,把巴掌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时,她就会清清冷冷地凝视着我。
仿佛在说:「宋肆肆,你这么懦弱,怎么找到属于你的正义?」
我终于被她说服,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拳头落在她身上。
但是,我收了力气。
她不满意,回到宿舍,熄灯之后,她打开手电。
一巴掌接一巴掌地狠狠扇在她自己脸上。
「要这样……学会了吗?」
寒冬腊月,她接了一桶水,弯下腰,把自己的头塞进去。
直到我们怕她死了,把她拽上来。
「要这样……学会了吗?」
最后,她似乎是想过来薅我头发,把我往地上摔去。
但是,我个子高挑,一头短发,假小子样,她难以办到。
也或许,她根本就不想这样做。
她抬高了手,摸了摸我毛茸茸的短发,叹息不止:
「肆肆,你对我太温柔了,没人会信。」
我点了点头,和她相视一笑。
李霞和吴月在一旁,仿佛看疯子一样地看我们俩,怒骂:「自虐吧!」
可是,嘴硬心软的她们,还是不得不按照我们约好的来做。
只是,事后准备的伤药却越来越多。
18
关于校园霸凌的事,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从少管所出来时,学校放假,我回了家。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恨铁不成钢地抱着我又哭又笑。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她一边骂着,一边拧着我的胳膊。
「你为什么总是跟沈桃过不去?她家境不好,很努力的一个孩子……」
我听了很久,没忍住打断她:「妈妈,那次你不是也说了啊,她很可怜,让我帮她。」
我现在就是在帮她啊!
妈妈愣住了,一巴掌拍在我肩上,眼泪汪汪:「你欺负她就是帮她?」
家里只有我和妈妈。
事已至此,我突然很想撕开自己的心,去问一个我早已知道答案的答案。
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着掌心,我死死盯着她。
「妈妈,你信过我吗?」
岁月的痕迹已经浅浅爬上了她的眼角,她不再是当年那个美艳年轻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