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就算是十二岁也难有生育能力,所以一开始警方调查过后,就将这里排除了。
做饭的李阿姨告诉警官,平日里院子确实没有男人能进来,但这里毕竟不是监狱,不会那么严格,所以避免不了会有两种人进来。
一种是快递员,主要是送在这里就职员工的快递。因为已经很熟悉了,会允许将快递直接送进来,放在快递收件箱里。但这个过程很短,从电瓶车上拿着快递进来,到放完快递出门,总时间在两三分钟左右。
另一种是送菜的,一般每两天从外面采购一次新鲜的菜品,会有人骑着三轮车送新菜,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他们是一对在附近菜市场做批发的夫妻。这个过程时间较长,因为要将菜品从三轮上卸到厨房里,还要等阿姨来结账,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结合监控录像里面查到的情况,警官将嫌疑人锁定在了送菜人身上。当天快递小哥和送菜的男人都来过,但快递小哥从进门到出门只有两分多钟,没有作案的时间,而送菜的男子在院子里卸菜结账,忙活了二十多分钟,而且据阿姨说,卸菜的时候她不在,最后才过来结账的。
(5)
我们在小楼房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这个嫌疑人。
送菜的男人四十多岁,一张朴实的面孔,鞋上残留的泥土和菜叶,他在今天一大早送菜的时候被抓捕。
我们一进去,男子就差点跪了下来道:「警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万一今天的情况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我老婆会把我吊起来打!」
警官耐心解释道:「沈老板(化名),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如果鉴定之后你是清白的,我们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谁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送菜的男子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等我们准备好器械之后,按照我们的要求伸出了中指,战战兢兢地问:「这个,会痛吗?」
杨姐不由笑了,道:「放心,一定不痛,就像蚊子咬一样。」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创口就出现了。
取完样之后,男子朝我们不好意思地说:「完事了吧,完事那我走了,回去晚了老婆会骂。」
男子一出门,警官马上掏出对讲机通知埋伏在某处的警员,交待他们暗中跟着男子,免得男子中途畏罪潜逃。
谢警官:「杨主任,你怎么看?」
「表情自然,可能性不大。」
「您的意见是?」
「再查查内部。」
「多谢!」
难道真和杨姐所说,问题出在监狱内部,又或者跟施雨与狱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有关?在我们将鉴定结果通知小谢的时候,小谢也告之了我们对施雨和狱友关系调查的进展。
施雨所在的监牢属于东区,同室人所犯的事情不同,性格各异,不免会发生很多矛盾。
犯人最紧张的就是分数,在监狱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要给分儿的。
譬如,犯人入监后要写认罪书,文盲犯不会写字,就要由别人代写,这个代写的人就能以「帮助同犯」为由得到0。5分的奖励;出个黑板报奖励2分;监狱广播站和监狱报刊录用了一篇投稿奖励3分等等。
凑满一定的分数就可以减刑,这些分数对于犯人们来说等同时间和生命。
问题来了,有许多分高又相对轻松的活谁都想去做,派谁去做的决定权由四犯决定。人手上有了特权就很容易滑向犯罪的边缘。
这样的一个管理制度,勾心斗角、吹嘘拍马、歪门邪道、恶意中伤的现象时有发生。
一些家里经济条件好的,会在监狱内部超市买东西送给四犯,这样就容易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安排去做活轻松,分儿拿的又高。
最苦的是那些农村来的犯人,本身就没文化,人又老实,不会说不会写,平时累死累活,一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可怜的分数,还要天天被别人当成出气筒骂来骂去。她们很委屈,总是说,出去后就是卖房卖地也要供孩子上大学,就是坐牢也要有文化。
犯人中最让人羡慕的是短刑犯,刑期在3年以下,看守所待了个半年一年,到监狱剩下不到两年的刑期了,监狱从争取到减刑是两年一轮的,所以,三年以下的短刑犯是没有减刑的。
「无欲则刚」这个成语用在监狱真是再恰当不过了。没有减刑,分数对这些人可有可无。她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反正想超产想干活的人多的要死。
欠产吗?没关系,扣分儿好啦,监狱规定不允许串监,可她就偏要串,干警上班她上班,干警下班她下班,看谁不顺眼就骂,遇上不服气的就打,反正监狱规定吵架打架各打五十大板,蓄意挑衅的扣的分数重点,还嘴还手的扣的轻点,我扣分儿没关系,你扣的起吗?整个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嘴脸。
这就是差别、悬殊和苦难。监狱是一个小社会,在这里同样上演着一幕幕的戏剧,只是戏剧的调子不是那么高昂罢了。
在这个小社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