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的任务,欢天喜地地跑了。
关上门,我直接瘫软在地,整个后背全被冷汗打湿了,深吸了几口气,扶着墙站了起来,缓缓挪进齐婆婆房间。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迎头呼来,打得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他妈不是说你是老太婆女儿吗?他儿子为什么喊你张姐?!怪不得我说请个保姆,你脸色都变了,原来你他妈就是个保姆呢。我操你妈,你满嘴的火车比我还跑得快!」
我跪在地上,眼泪不听话地疯狂落下,我想去拉他的手,解释点什么,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你给我装什么富婆,老子以为你有钱!早知道不如去当鸭子!真你妈的晦气,陪一个保姆睡了这么久,笑死个人了!」
我委屈极了,拼命抱着他的腰,哭喊:「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想和我结婚……我把我全部的钱都花你身上了……」
「你可闭嘴吧,你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天天混屎堆里伺候人,你指甲缝里都有一股臭味!你那几万块钱,还不如我兄弟陪富婆吃一顿饭钱多!早知道你是个保姆,老子不如睡那个老太婆,好歹房子是她的——」
「啪——」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揪着杨瑞春的衣角站了起来,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杨瑞春愣了一下,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头发,一下下凶猛地扇着我的脸,觉得不解气,又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一路拖到浴缸里,打开喷头,让冰冷的水喷射在我脸上身上。
水声哗哗,杨瑞春破口大骂:「你这个丑八怪,竟敢骗老子……就你这副样子,也配老子睡你……」
他把我的头按在浴缸中,咒骂着:「去死!去死!」
……
等我醒来时,杨瑞春已经跑了,我挣扎着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全身痛得要命。
我在地上找了好久,才摸到自己的假眼珠,镜子里的女人像一只独眼落汤鸡,黑洞洞的左眼眶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水鬼。
我平静地把假眼珠塞进眼眶里,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挪到齐婆婆床边,轻轻抚摸着她花白的头发:「妈——」
演戏太多,我已经分不清真假了,她仿佛就是我十六岁时失去的母亲。
「妈,你也看到了,男人就这样的,哪怕是你儿子。老大上次全家旅游到这里,都没空看你一眼。老二今晚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拍照发朋友圈显示自己多孝顺,其实还是惦记着你的钱。老三之前来了几次,在家里翻箱倒柜想要找值钱的东西,他怀疑你把他爸的古董都留给老大老二了……你看,你辛苦带大三个儿子,最后还不是老无所依。」我抱着枕头套上一个全新的枕套,看着齐婆婆,内心充满了愤懑和悲痛。
齐婆婆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瞪大浑浊的双眼,喉咙发出沉重的痰鸣声,喘着粗气,头缓缓摆动着。
我不忍再看她的面容,流着泪,轻轻把枕头盖在了她的脸上,齐婆婆似乎在用力,头偏了偏,把枕头晃了下来。
「啊……啊……啊……」她瞪着我,张大嘴,不住喘气。
「妈,我要走了,你也别指望哪个儿子了,你对他们来说就是负担。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受苦,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这是为你好,帮你解脱。」我咬着牙,狠狠把枕头压在了她的脸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她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
我像坐在一块铺了软垫的石头上,一边哭,一边喊:「老头子骗我睡觉,我骗小年轻睡觉,也没亏多少是不是?我没脸留这里了,妈,我也得带你走!」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看到窗外的日头一点点栽下去,鲜红的太阳像被人砍掉的头颅。
我僵硬地挪开了身体,瘫软在床边。
枕头已经彻底变形,像一块丧布,包裹着齐婆婆的头。
我突然慌了,拿开枕头——
齐婆婆瞪大双眼,嘴巴因为无法呼吸惊愕地张着,眼泪和口水干涸在了脸上,枕头上印出了她濒死时绝望而不甘的形状。
我抱着她嚎啕大哭,不知是悔恨还是解脱,我摇晃着她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我跪在床边,拼命扇着自己耳光,骂自己不是人,是畜生……这一刻,我像回到了十六岁那年,我妈和齐婆婆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那年,我妈割猪草从山崖下摔了下去,村里的医生说救不活了,不行就送城里让大医生试试看。
我没钱送我妈去城里治,她太疼了,腰都摔断了,仿佛在用毕生力气躺在烂席子上呐喊痛苦。
我在惨叫声中做完了作业,明年家里也没钱给我读书了。我喂她吃饭,她疼得摔烂了碗,挥着筷子乱舞,一不小心插进了我的眼眶中。
我又疼又伤心,不敢动筷子,任由鲜血顺着筷子流了我一脸。
「崽啊……让我死啊……好痛啊……」妈妈疼得滚下了床,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往外爬,我知道她想去跳河,每次她想死的时候就喊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