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复一日地算着账,精明地算计着投资各种产业。得来个首饰铺子,还得开个沈记酒楼,这糕点铺子得多开几家,糖水铺子也要开个连锁……
然后就不知不觉地,一晃眼我就真真正正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了。与我同岁的姑娘们早已成了家,孩子都可以出门打酱油了。
连当年那何府的大小姐,都已经嫁了人,如今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某天抱了她小姑娘来我家拜访,我娘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喜欢得不得了。
自那以后就天天念叨着女婿多久归家,玉娘给我生个漂漂亮亮的小外孙。
她是糊涂了,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只记得我跟小妹两个女儿。
小妹如今也出落得很漂亮了,跟着我谈生意,学得精明得不得了。
烨哥儿却在某一天突然不肯去学堂,非要操起我大兄从前的弓箭,吵吵嚷嚷要做大将军。
而我二十岁那年,开了扬州城里最精致的一家酒楼。给酒楼开张剪彩的时候,街上一片哗然,远处人声大噪。
有人扯着嗓子喊:「今科状元回乡了!」
人群都从酒楼里面蜂拥而出,都想去看看这状元的风采。我见客人走了,登时又着急。
心里怨着那状元来抢什么风光,我这新店刚开业,第一捧银子还没赚到,风头就硬生生给盖了过去。
掌柜却从外面兴冲冲地跑回来,张口就是跟我道喜:「恭喜东家贺喜东家!」
眼看着就要亏本,恭贺什么喜事?我看着账单,拿起算盘计算着今日这一闹我又要亏多少钱。
「我说东家的!沈二郎回来了!」
这一声沈二郎,可真叫我立刻回神。
「你说谁,二兄回来了?可是真的?」话还没说完,人却提着个裙子跑回了沈府。
沈府门口前来贺喜的人许多,我家那管家和丫鬟根本招呼不过来。现下本又是没有当家的人做主,他们一群人也是群龙无首。
我急着去看我那二兄,却又拂不得诸位乡亲的面子,又只好一个个道谢,再把他们一个个送走。
等我忙完时,已经嘴巴都干得说不出话了。茶都没喝一口,就去他院中找他。
结果他那小厮又告诉他在我的院中,我又巴巴儿地跑回了我的院子。
不过,一开门便看见他穿着那身熟悉的玄衣,站在庭子里的槐花树下。
祖母和母亲坐在廊下,和他欢欢喜喜地聊着天。小妹站在祖母身旁给她揉脑袋,侄儿操弄着一柄大刀舞得正起劲。
他见我进门,张口唤我一声:「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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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淮安归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