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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灯光下,我恹恹吃着甜品,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话。
他靠过来,小声说,依依,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我说哦。
他忽然拿出枚亮闪闪的钻戒,吓我一跳。
他说依依,我们真正做一家人好不好?
我塞了口蛋糕:「结婚的话,不是这个价。」
纪安然愣住了。
我说不划算的,像你这样的,就算在我身上葬了不少钱,随便找个小姑娘也不是难事,没必要。
纪安然收起戒指,低下头半晌没说话。
我吃完了,推开门走进风里。一片摇曳的烛光中,昏黄色铺了一地。
海浪,高一声,低一声。
纪安然跟过来,打身后摁住我肩膀,他的声音有些哽,在我耳边说我不在意。你要什么,你说就是了,没有的话,我可以去偷去抢。
他攥我的手。
说依依,回到我身边。
我淡淡推开他。
一片昏黄中,我漫无目的向前走。
我跪倒在雪白沙滩上,捂住脸痛哭。
看哪。
今时今日,这个男人肯千金买我一笑。
可三年前,他任我被世人置喙,连为我放弃一个小指标都不肯。
钱啊。
它重要啊。
它能让十五岁的我不再穿那身洗的发白的牛仔服,能让我的妈妈在警察面前站直了脊梁去保护她的女儿,能让我当年不再疲于奔命戾气满满,能让我的少年永远是少年。
又怎至于,到如今?
8
33岁,我打算嫁人了。
我慵懒躺在床上,将烟灰弹到江晨胸膛。
「他回来了?」江晨问。
我垂下眼,挤出一丝无奈的笑:「还是你敏锐。」
接下来是大段的沉默。
江晨一把捏住我的嘴,不无刻薄地说:「聪明人不好重蹈覆辙。「
我将表搁在他眼前晃,懒洋洋,「上月结束了,我不想赚这个钱了。」
江晨狠捏我的脸,痛死了痛死了。
「我要不愿意呢?」
「你不能强买强卖。」我想了想,决定关照关照这位中老年客户,「我给你介绍别的姐妹吧,做的比我好的应该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