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她冲撞了我,然后被我逼死了。
皇帝来时,我正坐在美人榻前出神,瞧着园子里火红的一树梅花,回想初见和采女时,她一袭华服,袖口和领口就绣着瓣瓣梅花。
皇帝的神色隐有悲痛,这倒让我有些看不懂了,死的可是他的杀妻仇人。
他看着我,轻声问:「你没事吧?
昨日来了军报,朕和相国他们商议事情,下令任何事情不准通传……」言下之意,他不知道我被和采女冲撞一事,也许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方便来打扰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御医已经来瞧过了,孩子无碍。
只是和采女……」和采女你要怎么处置?
按照大郢律例,和采女自戕已是戴罪之身,再加上冲撞龙子这一条,怕是要累及家人。
皇帝将眼光移到别处:「月卿和诗诗是同一天进的府,诗诗为正妃,她为侧妃。
只不过我与诗诗相识于少时,所以冷落她的时候比较多,可她从来不争不抢,就那么静静地伴着诗诗,替她分担打理府中的事务。
」诗诗是先皇后的闺名。
「那时候,朕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遭受着诸多欺压。
可不管多晚回府,府里都有人候着。
那是母妃去世后,朕度过的最温暖的时日。
可慢慢的,一切都变了,这种改变,朕也说不清是起于什么时候,大概是太子时期,也可能是在朕登基为帝之后……从前的那些明目张胆的欺压,变成了波诡云谲的算计,许多只眼睛,都盯着朕背后的那张龙椅。
」皇帝神色十分疲倦,一种由内而外,身不由己的倦意。
我就那么看着他,静静地听着,内心有些好笑,自古以来不都这样吗?
毕竟皇帝只有一个,而至高无上的权利人人想要。
皇帝继续说着:「朕虽然罚了她,但从没想过让她死。
如今她死了,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是没想过让她死,只是想让她活着受罪。
和卿月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就那样生不如死地囚着她,若不是备受煎熬,何苦来我这求个痛快。
「死者为大,那就好生葬了她罢,看在她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你这么多年的份上。
」我微微笑着,从了皇帝的意愿。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我走过来,俯下身,干燥而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呼吸间喷薄着醉意。
他问:「皇后,往后朕的心事,能说给你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