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铺子里取些新的花样子来吧,咱们下午绣些新物件。
」我心下慌乱不已,总想见裴时一面,连忙应声起身。
谁知裴时竟走得那样快。
聋翁同我打着手势,说是还没到下朝的时候,便有宫中内侍来取走了他的常用物什。
平日里常常见到他,我总以为是巧合。
可原来,裴时才是那个巧合。
裴时离开京时走得隐秘,之后更是全无半点消息。
我从来不知,这样的日子会是这般煎熬,光阴过得抓心挠肺,都像是生生被拽长了两倍。
一直到半月过去,院门被人『咚咚』拍响,是聋翁带了厚厚一封书信来。
裴时的笔迹全然不似写官文时那般工整,信封上墨迹淋漓,也不知题下时是何等匆忙,却仍可见其中筋骨。
上面被他大刀阔斧写着:卿卿阿箬亲启。
聋翁眼里含笑,送完了书信便识趣离开。
我揉了揉逐渐升温的脸颊,回到房里反锁了门,做贼一般打开信封。
只是其中纸页上零零散散,皆是些零碎记叙。
我恍惚想起,前世的裴时有个习惯,每日总要记下这日所思所想用以自省。
有过则改之、无错则加勉。
想来这一沓厚厚『书信』,根本不是书信,却不知怎的寄到我这来了。
「神卫营车马健硕,急行一日可逾百里,如此想来不过七日,便可至涣州城内。
一路南行之间,同行无不盛赞江南风光秀丽。
余举目四望,只觉平常。
远不如长安街巷。
」行走在外也要挑三拣四,倒是裴时这人能做出的事,见他笔触间透出满满不屑,我不禁觉得好笑。
「涣州城中渐成汪洋,百姓流离失所,其中不乏孤寡,足可见先头官员尸位素餐。
硕鼠无皮,无耻至极。
其人若非无畏乎天道,岂敢轻贱罔顾人命如斯。
恨不能杀之!……」前世此时,我只顾忧心母亲,竟不知长安之外还有如此灾祸,心头不免惴惴,既是可怜灾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