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方手里,李哥要想摆平这事不会多容易,县官不如现管啊。我叹了一口气,随手把被子扔到了床铺上。
「你妈逼,往他妈哪扔呢!」一个家伙「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我喊道。
我一看,那被子我扔在了一张空床上,离他还远着呢。我就不明白他在这瞎喊什么。我问:「咋了,被子砸着你了?」
「被子没砸着我,这床上的灰都吹到我脸上来了!」这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痞气,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哦,那对不起了。不好意思。」我这人还是讲理的,既然错在自己,我就赔个不是吧。
「下次长点眼,操……」这人临躺下之前又骂咧了一句。
这一下把我给惹毛了,他妈的给脸还不要脸了。我立刻骂道:「长你妈啊长,你他妈大半夜没事找抽是吧!」
对方比我火气还大,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看样子就要动手。不过他看我跟拐子是两个人,又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主,一时间也没什么动作。我刚要再骂他两句,那边又有人说话了:「不服水土啊。」
这声音来的极其悠扬,好像有人在唱秦腔一样,还挺有韵味的。我转过头,看到周围本来都在铺上睡着的人全起来了,后面一个挺胖的家伙,瞪着一双恶狠狠的三角眼看着我。刚才那一嗓子就是他喊的。
「本来过两天我就要去西青监狱了,犯不着再搭理你们。可是看见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新手我就不得劲。懂不懂长幼有序?你们两个,因为啥进来的?」那胖家伙问道,口气大的很。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头铺」,也就是整个号子里的老大。
「因为点小事进来的。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这就睡觉。」拐子毕竟是本科毕业,眼力劲还是有的,他急忙拉着我就要上铺。我也不想在这里把事情搞大,省的节外生枝。
「等会儿再睡。」头铺却一摆手,叫住了我俩,「既然跟弟兄们闹别扭了,先服完水土再上床,别急。」
服水土,这我知道,说白了就是牢头狱霸折磨新犯人的一种手段,让其在这里服服帖帖的听话。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个表哥进去过,出来说服水土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牢头花样百出,想着法子折磨人,比如有「拍电报」,就是让新人背靠墙,用脚尖点地,双臂伸直,贴墙不能动。时间一长,全身发抖,手指就会不由自主的「得、得、得」叩击墙壁。
这算是比较不错的待遇。更狠的还有「划船」,让新人脱了裤子坐在地上,露出屁股做出划船的姿势。脚一勾,屁股往前一挪。再一勾,再一挪。从东头到西头,从西头到东头,把屁股磨的掉皮,血淋淋的。
另外还有「看电视」和「开飞机」这种娱乐性很强的节目。「看电视」就是让新人把头伸进马桶里,让他讲看的是什么电视节目。讲完后,头铺一蹬马桶,屎尿顿时溅人一脸。而「开飞机」是最具创意性的一个,让人坐在板凳上,头顶着一个尿盆,双臂展开,左右手腕上各挂一个小桶,看上去像个飞机一样。什么时候新人坚持不住了,身体一晃,头上的尿盆扣下来,倒的一身都是。
我却不知道,这次头铺想给我们服的是什么水土?
胖头铺的话刚落下,就有一个人拧开自来水管,「哗哗」的接了一大水桶的凉水,拎到我们面前说:「啥时候喝光啥时候睡觉。」
操!我光看着那一大桶水,胃里一下就饱了。这么一大桶水,要我跟拐子喝完,不得撑成死鱼啊!
我还在这寻思着呢,就听见了拐子沉重的喘气声。我心道不好,拐子要发飙了。我这个念头还没落下,拐子就抓住那个小子一个顶膝,直接干他肚子上了,然后把他的头狠狠按进了桶里,咬着牙骂着:「你他妈喝吧!」
在这里我要说一下,不要被拐子本科毕业的身份和长相俊朗的外表所蒙蔽。诚然,这家伙是我们几个里比较冷静的一个,但打黑拳的,没有几个甘心受气的主。越是平时冷静的人,到了真格的时候出手越狠,都让你想象不到。我们曾戏称拐子是典型的「妓女」风格,不是不出手,而是没到火候。
五块钱?你当我是什么人?
五十块?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五百块?今晚我是你的人!
五千块?今晚别把我当人!
五万块?别管今晚来多少人!
五十万?别管今晚来的是不是人!
3
拐子一出手绝对狠辣,给我们拎水桶的小子一头扎到水桶里就起不来了,往上咕嘟咕嘟直冒泡。头铺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声喊着:「反了你了!」
当时的情景,我只能用捅了马蜂窝来形容。二三十号人一起冲了过来,跟他妈打仗似的。还有五六个没上,躲在一边看戏,估计是中立那边的。幸亏这号子里面够大,还能施展开拳脚,要不然被人挤在那里,这么多人扑上来,光压也都压死了。我跟拐子也明白,这第一拳出去,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咬着牙打吧!
能被关进来的,基本上没什么好人,最起码也在街上跟人打过架斗过殴,全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虽说攻击力差点,防御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