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来要走,可王辉的叛逆劲上来了,死活缠着他三叔想上去看看。王海群被磨得没办法,最后说:「行,我带你们上去。可是你们记住,在这里看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呵,肯定是先答应了再说啊。
我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时隔多年,才觉出这一步的风谲云诡,就如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形容的一般:我买了一张永久车票,登上了一列永无终点的火车。
2
二楼并不是一个开放的大厅,有几个前后进出的门。我才发觉这里的隔音效果真是不错,一楼的喧嚣嘈杂,在上面一点都听不到。
他三叔再次叮嘱道:「记住,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要说出去。」
「知道了,三叔你别磨叽了。」王辉都有点不耐烦了。我心里也是莫名的好奇,这里是什么,难道是跳脱衣舞的?我忽然一阵没来由的激动。
他三叔推开门,带我们进去。很意外,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火爆场面,也没有音乐和镭射灯。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中间一个四方形的拳台,上面打着几盏灯。我当时就一愣,这里还有打拳的?
这个场景,我并不陌生。我出生于鲁西南曹州,自古便是武术之乡。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在县体委断断续续练过几年散打。王辉跟我关系铁,也是因为那天他在球场上被一个东北哥们欺负——那哥们明显继承了女真人的血统,身高马大,把小鸡崽王辉推搡得踉跄后退。
我冲上去只用了一记低鞭,那哥们就「哎呦」一声抱着大腿蹲在了地上。
夜zong会的二楼没有座位,大家都是站着,只有距离拳台最近的地方有一排座。拳台不高,五十公分左右,比正规的拳台低了一半,但视野还算清晰。拳台的四根白色围绳上斑斑血迹,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有做过清理。一个赤着脚,光着上身穿着运动裤的人正在那里做热身运动,身材还算结实,戴着一副红色的拳套。
「这是……打黑拳呢?」王辉有些吃惊的问。
「嘘,小声点,在这里别乱说话。」他三叔立刻低声呵斥,「光看就行了!」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身材稍胖,看起来挺彪悍的家伙上了拳台。这人膀大腰圆,戴着一副蓝色拳套,他刚一出现,本来挺安静的台下忽然热闹了起来,有叫好的,有吹口哨的,还有人大喊:「牙狗,往死里打!」
「哪个是牙狗?」我低声问王辉他三叔。
「那个光身子的。」他三叔努努嘴,「那个穿背心的胖子叫二豹。」
没有裁判。当「二豹」踏进拳台的那瞬间,就宣告比赛已经开始了。两个人立刻摆好了架势盯着对方移动了起来。
还没移动两步,两个人就像斗狗一般扑到了一起,双方都狠狠地挥舞起拳头朝着对方砸去,一时间红色拳套和蓝色拳套在空中纷飞乱舞,伴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有替牙狗加油的,有替二豹加油的,不过为牙狗加油的人数明显居多。
双方缠斗了大约半分钟,二豹显然坚持不住了,拳头的速度败下阵来。我看的清清楚楚,牙狗一记并不标准,但力量强劲的右勾拳狠狠的打在了二豹有些肥硕的下巴上。灯光之下,二豹口中喷出一蓬口水,然后身子靠着围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牙狗见状接着冲了上去,要继续朝倒下的二豹挥拳。这时从台下立刻冲上来一个人将他们分开,制止了比赛。
周围有人叫着好鼓掌,牙狗兴奋的朝着台下大吼了几嗓子。
「怎么样,打得不错吧?」王辉很兴奋,转头问我。
「按照专业的角度来说,很一般。」我当时是实话实说,「步伐太乱,站架也不正规。双方就是一味拼拳,也不知道控制一下距离。有点像乱打架。两个人都是野路子。」
「哦,你还懂这个?」王辉的三叔转过头来看我,不过却是不屑的语气。他或许是觉得我这个第一次来这里的新人在装模作样。
「三叔,欧阳有功夫。」王辉说道:「他练散打的。」
「练散打的?」他三叔还是一副不屑的语气:「打过擂台?」
「高中的时候参加过市里的锦标赛,黄河杯。」我说道。当时我还在自己的级别里拿了个第二名。
「哦,想不想上去试试?」他三叔瞅了瞅拳台。
我看着拳台上嚣张不可一世的牙狗,摇了摇头说:「散打跟这个不一样。」
「哼……」王海群干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我的托辞,接着说道:「打赢了,就有三千块钱。」
我当时心猛然一动。
3
三千块钱?我的心猛然一动。2001年,三千块钱,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打赢了,真的有三千块钱?」
他三叔再次用有些蔑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可不是,我还能骗你。」
说实话,我很需要这笔钱。因为我就读的是艺术设计专业,需要配置个人电脑,但家里给我交齐学费已属不易,上次给家里打电话说起电脑的事,我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妈胃炎老毛病犯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