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朝廷最终也没有放过我们。
童二勇带领那几十名锦衣卫,把我和孔慈一家老少十数人团团围住,是在三天以后,
那时,我们正拿了行李,准备出逃。
可是我娘非得带上那些破被褥,要不是因此耽误的功夫,恐怕眼下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这也不怪她,毕竟,那差不多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了。
童二勇就是我一开始说的那个二勇。
除此之外,他小时候还有个诨号,叫作二蛋子。
也许他现在觉得两个名字都不好听,居然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童统领」。
其实我觉得「铜铃」还不如二蛋好听呢。
铜铃在我们家乡都是用来拴在驴脖子上的,不上档次。
我之所以还认得他,是因为看见了他脸上的那道疤。
那疤是小时候我赐给他的。
那时候,他喜欢耍流氓,有一次居然强亲了孔慈的脸,于是我就恼了,用一只梅瓶拍了他,将他的脑袋拍成了酱瓜。
看到领头的那个人是他,我的心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我猛地甩开那几个小喽罗,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抱住那匹汗血马的大腿,央求道:
「二蛋子,你还认识我不,我啊,就是小时候揍你那个。」
我的「揍」字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揍了。
他只那么轻轻地一仰脚,咚的一下,我就飞了出去。
我的脑袋发蒙,腿发嘛,我记得他以前的功夫没那么好的。
见我倒地,孔慈连忙跑了过来,蹲在地上帮我查看伤势。
此时,我听见她身后的童统领呵斥道:
「既然揭了皇榜,想必就能烧出陛下所要之红瓷,陈师傅眼下却为哪般?」
他说话的时候用了个「之」字,看,见见过世面的人就是好,说话都那么有气质。
后来,我们又被押回了瓷窑。
眼看皇榜上规定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周围又已被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团团围住,父亲和我几乎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就差引颈待戮了。
因为担心父亲做出傻事,那几日,我特意搬进了他的房间与他住在了一起。
我怕他真把自己磊进了火窑里面,化成了一掊灰烬。
为了放松锦衣卫的警惕,以便趁虚脱逃,那几日,虽然自知无望,我们还是按部就班地按照图纸上的模样塑着泥坯。
暗褐色的泥坯摆满了架子,也不知道过火之后,哪一只,能够如天边的云霞般艳红!
第一次发现童二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