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将整袋杏干递过去:「你喜欢吃,就全部带回去吧。」
叶湛没有接。
夜风轻轻吹起他肩上的黑发,绸缎般的发丝轻拂上我手背,冰凉如水。
今夜月色皎皎,照在喜穿白衣的叶湛身上像罩了一层雾纱。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此刻凝视着我的目光有一丝丝阴郁。
「那师姐喜欢宫里的杏树吗?」叶湛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不喜欢。」
叶湛转过身,盯着桑园篱笆外的那颗小杏树。那是几年前我和他一起栽下的,平时他一有时间便过来浇水施肥。可五年过去了,这棵杏树依然只开花不结果。
我以为他是想到这个不高兴了,于是拍了拍他肩宽慰他:「别担心,也许来年就有杏子吃了。」
叶湛回头看着我那只仍停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喉结,眸色渐深。
「师姐,你不喜欢宫中的杏树,那你喜欢宫中的皇帝吗?」
「自然也不喜欢。」我被他问得一怔,随即笑道,「好啊,师弟,连你也学会调侃人了。红酥师父的话不可信的。」
我伸手,想像过去一样弹他的额头,却在半路被他的手一把截住。
他掌心宽大温暖,严丝合缝地将我的手包裹其中。
我正讶于从前跟在屁股后头的胆小鬼何时已经长大,他却趁机从我的手中取走布袋,语气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至少红酥师父有一句话说对了。」
「哪句?」
「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
美人和毒,这两者加在一起可是最致命的武器?
我在冷风中打了个寒战,赶紧逃回屋里去,怕再晚一分,鸡皮疙瘩会掉一地。
翌日清晨,我正睡得七荤八素之时,突然被一阵爆竹声惊醒。
钟台山鲜少热闹。
算了一下日子,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离开钟台山太久,差点将这件事忘了。
今日是六师兄和珠儿姑娘的婚期,也是他辞行钟台山的日子。
当我赶到师兄的住处时,庭院内早已挤满了人。
清一色纯白弟子服中,一抹浓艳的红似火苗窜动着。
「师姐!」
是叶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