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沾血的匕首跟随两个内侍匆匆前往东安门北侧。
东厂门口似乎有人早就等候多时,我虚弯下腰,朝这些个东厂内侍都拜了拜。
正欲提步而入,却被一老太监抬手拦了下来。
拂尘置于臂弯间,那老太监沉声道:「督主有令,还请小六公公先移步偏房清洗一番,待整饬干净了,再见督主不迟。」
我心头顿时浮出一丝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容时这死阉人有什么严重的洁癖罢了。
可当我沐浴完毕,却突然发现原本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袭流纱长袖襦裙。
还是,料子极薄的那种。
我垂下眼睫,盯着手里轻如蝉翼的裙子。
这么说,容时他是早就发现我是假太监了么。
我一点点握紧衣料,心口坠坠地发慌。
他到底……
门口有人唤我:「小六公公,可是好了?」
我深吸了口气,屏息,再呼出。
也罢,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知何时,除了引路的老太监外,偌大的东厂四周再无一人。
老太监从见我这身打扮起从头到尾也并没有惊讶。
拂尘一挥,他微笑:「小六公公,请。」
说罢,退至我身后,消失不见。
冷月银辉,周身一片静谧诡谲,瑟瑟的寒风吹动我的裙摆荡出流云波浪。
阴风吹拂,只见屋内烛光摇曳,明亮如昼,然而我抬眼,却全然望不透这东厂庭院深深。
下一瞬,只听得那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屋内传来容时暮鼓晨钟般清朗的声音。带着天生的疏离和贵气,慵懒地道:「进来吧,殷六。」
和昨日稍有不同,这次,他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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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但见屋内仅容时一人闭目侧卧于榻。
此时他未着正装,兴许也是刚沐浴完毕,白衣如仙,青丝如瀑,偏他生了一张妖治的俊脸,举手投足皆魅惑人心。
我福了福身子道:「殷六给督主请安。」
他仍未睁眼,只是薄唇轻张对我说:「过来。」
我心头紧了紧,称「是」,这便要过去,却又听容时这阉人不冷不热道:「让你走过来了吗?」
这是,要我跪着去?
我抿了抿嘴唇,压下心头的暗火:「殷六知错。」
跪下来,膝盖就着罗裙跪在这陆慕金砖上一点一点向前挪动,待我终于膝行至容时榻前,他一直闭着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这双清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