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饿了。」
「……」
他这儿自然不会有山珍海味,但不打紧,云袖手脚利索地替我搬来桌凳,自带了红檀木双层雕花盒,一一铺陈来。
那两囚徒对望一眼,估摸着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侧耳对着云袖吩咐两句,她应声而去,只剩我优哉游哉地酌酒浅笑,「二位,不知你们可曾去过苗寨?都知道羊肉美味,那里的人却别有吃法,是将这羊心脏下三寸开刀。」
我一面说,一面携了一筷入口。
「这块肉弃之不取。待羊羔伤口渐愈,再剜下初生的肉,沸水里一过,酱料佐之,如此才最是鲜嫩可口。」
一锅滚汤已然被四个狱卒架了上来,两个囚徒笑意早无影无踪,面上强装的镇定摇摇欲坠。
「都听清楚了?」我嘴角一弯,「云袖,便从那位小刘兄弟下刀吧。也让他家潘头领尝个鲜。」
「是,小郡主。」
牢内,尖锐凄厉的惨叫和哭告声后知后觉响起,我只照常用膳,裴秋林很是扫兴,一边儿扶墙干呕去了。
等萧崇亲自驾临时,我已然将摁了血印的供词写好呈上。
他眼前一亮,笑着赞我,「为朕解燃眉之急者,唯有思熹。」
皇帝的嘴骗人的鬼,我就当看不见他眼中的警戒,折袖告辞。
云袖眉宇之间似有隐忧。
「此事牵连不止朝廷,还有江湖中人,小郡主何必趟这趟浑水?」
我抖开了锦帕,上头断断续续的字迹,云袖喃喃念出「极乐坊」,陡然色变。
「主子,您——」
我笑着指给她看,「拆了那潘氏六根骨头,才换来的接头暗令。云袖,我要查下去,我得看一看,连萧崇都为之忌惮的是个什么人物。」
「不是因为冯鹤台?」
云袖的声音轻,却字字明晰。
我失笑。
「他算什么呀?玩物之流,等新鲜劲儿过了便一拆两散。你还不知道我么?」踏着奴才的脊背下了轿,抬眼正撞入那双清如琉璃的瞳中。
5
云袖干咳一声,素净白面闪过些许不自然,也不知道她是替我尴尬什么。
我问冯鹤台,「夜间风寒,你怎么杵在这里?」
「下奴在等郡主。」他将熏香暖炉递过来,将手中笼着的纸灯笼递与云袖,「辛苦姑娘。」而后施了礼便要走。
我一大步上前,自背后抱住他——那衣襟吹透了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