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足的生活。我娘说:「那你就去闯一闯,我陪着你。」
恰逢朝廷招兵,我爹就报了名。
跟我爹年岁久的老兵都知道,我爹身边永远不远不近跟着一位
喜穿红衣的女子,从中原毒林深漳,到大漠边疆。从我爹由一个无名小吏当上守备,都司,参将,总兵,到将
军,元帅。
那女子爽朗,干练,果敢,纵得烈马,喝得烧刀子,她还爱
笑,爱大笑。
这些都是我后来听我爹副将说的。
我印象中的我娘,从来都是宅门大院里的一位安静妇人,穿着
简素,话不多,也很少笑,倒是喜欢流连厨房,在我爹每个凯
旋之日,亲自给他做一碗红烧肉。
只有一回,我半夜起来如厕,看见她独自在走廊喝酒,粗糙的
陶瓷坛子,里面酒气很冲。
她也是用小酒盅一盅一盅地喝,回过头来看见我,手指抵在唇
间「嘘」道:「别告诉你爹。」
我很想告诉她,爹已经很久没有到我们的院子里来了。
但这话她是笑着说的,眼眸闪闪发亮,颊上两坨绯红。
我终于知道,我娘也可以如此鲜活。
于是我把话咽了回去。
可也只有那一回,第二天起来,我娘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缄默
恪守的妇人。
我甚至怀疑那晚在廊下对月喝酒的娘只是我做的一个梦。3
我两岁那年,我爹被封为英武侯,也就是那一年,太后给远宁
公主和我爹赐了婚,在明知道我爹已有家室的情况下。
据说远宁公主是一日看了我爹回朝时在马上的英姿,从而对我
爹一见钟情。
我躲在房门前听我娘和我爹吵架,吵了什么我大多听不懂,我
只记得我爹低声说了一句「含樱已经有了身孕」,屋里的声音
戛然而止。
含樱就是远宁公主的小字。
我娘打那起再没跟我爹说过一句话。
由于远宁是太后的独女,金枝玉叶,不可能纡尊降贵给别人做
妾,她甚至连做平妻都不能接受。
所以我娘好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