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看大夫?」
我道:「有事。」
「不过看大夫就免了,」我正为筹不到我娘的医药费发愁,送
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你能直接赔我银子吗?」
我说完,几乎立时听见了「小张」怒气的重哼。
这小公子却仍旧好脾气看着我,带着一点温笑,「姑娘想要多
少银子?」
我道:「一百两,现银。」
我说完,几乎又立时听见了「小张」怒气的重哼,两声。
「好说,」小公子道,「只是我出门匆忙,未带那么多现银,
这三十两你先拿着,剩下的姑娘改日若是有空,凭这枚玉佩到
我家去取,可以么?」
我接过他手中的钱袋和玉佩,「可。」「我知道,文渊阁大学士闻阁老家里嘛,」我着急,抢着打断他,一指角牌道,「京都的人哪个不知道闻家。」
我顿了顿,终于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叫闻照?」
他闻言笑了,细长眼尾上扬如月,煞是动人好看,「姑娘竟然认识我。」
闻大学士的孙子,十岁便被称为神童誉满京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关键是,闻家后辈里就这么一个年龄段相当的人,实在是很好猜。
闻照再近我一步,近到我在他清澈墨眸中能看见自己的狼狈,他道:「那敢问姑娘贵……」
「再见。」我抢过他的伞,拔腿就跑。
2
那天我领着大夫匆匆赶回家时终归晚了一步,我娘死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年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道:「阿蓉你长大了以后就找个普通人,怂点不要紧,穷点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一心爱他,他也一心爱你,你们两个茅茨青巷,温饱足以,朝朝暮暮安安稳稳过一生。」「千万莫要走我的老路,特别没劲。」
可是她似乎忘了,她认识我爹时,我爹也是默默无闻的百夫
长,芝麻小官摊上个无人敢领的剿匪差事。
我娘就是他要剿灭的匪头儿。
由于我娘过于强悍,跟随我爹的二十个小兵最后都吓跑了,丢
下我爹一个人战斗到底。
我爹被俘上山时当着我娘的面哭了,说自己活了十几二十年,
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就要身首异处,葬身匪手,怎么想都觉亏得
慌。
我娘左手端着一碗红烧肉,右手温柔给我爹揩泪,边笑边道:
「不如我当你的媳妇好不好?」
我娘是自愿被我爹招安的。
她从良以后跟我爹过了好一阵苦日子。
我爹说这样不行,大丈夫该当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给妻儿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