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要去的,我是他的替身,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不必为我惋惜。」他抬手轻柔地抹去我的泪,「起淮因这张脸得公主眷顾如此,已然知足了。」
我满腹私心,他却不让我欠他,到头来,我只有几滴泪可送他。
林书郁回来了,我不能不救。我跪在皇帝面前求时,皇帝试探我:「为何偏要嫁他,是喜欢……林书郁?」
我摇头,说,「臣只是喜欢这张脸,臣从前有个男宠叫江起淮,他长得和臣的男宠有几分相似。」
从前是我别扭,而今却是不敢,只能藏着掖着骗着,这样才能将人养在自己面前,看上一眼,可看多了也不行。喜欢着,又不完全喜欢着,上面的人才放心。我活得如此憋屈,可庆幸的是那个人尚在,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我便又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钟鼓长鸣,一时之间,改朝换代。
林书郁最近动作频繁,渐渐竟背着我将手伸进了天牢,近臣跟我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纵容着林书郁,他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京城各处,力量已然不容小觑,不得不防了。
是夜,我将林书郁叫到了寝宫里,开门见山道:「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违背我的意愿,私自将手伸进天牢,你是要欺君罔上吗?」
他在我面前跪得端端正正,面色不改,眼底却有浅薄血色,字字说着泣血割肉之语,「为什么不杀了他,牢里安度一生太过便宜他。」
他说的,正是那被我关在天牢里的皇帝哥哥。
我笔直地看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所以,如若我不允,你便要造反吗?」
他沉默了一瞬,继而仍旧斩钉截铁地说:「臣会杀了他,然后自裁,不会造反。」
我走近他,俯身蹲下,伸手抚上他的脸。
「若我今夜便杀了你呢?」
他闻言,侧首将半张脸蹭在我的手上,笑了,活像个末路的疯子,却艳色惊人,「那便恭喜陛下从此稳坐高台,高枕无忧。」
我心神一震,匆忙站了起来。
「林书郁!」
他半分不怯。
终究是我败下阵来,抬手将地牢的钥匙仍在他身上,赌气般的。
他看着钥匙,满眼惊讶地看着我。
见他呆了的模样,我又觉得好笑,「为何偏偏断定,你要的,我不能给你?」
他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喃喃道:「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可我不想逼你,不想脏了你的手,我没想到……」
「林家上下百口性命,他欠林家的,林家人怎么讨伐都不为过,再说他活一日,有些人蠢蠢欲动的心也就活一日,为了我和他之间浅薄的亲情,我大可不必如此妇人之仁。」
「公主……」他轻笑一声改口,摇头,「陛下,您这样待我,臣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我重在他面前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你心中有恨不能平复,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刀鞘,我不许你擅作主张,你便老老实实待着,可能做到?」
可他笑着摇头,「臣已经干净不了了。陛下若是觉得臣会像条恶犬乱咬,不如将臣撵出京城来得干净。」
眼前这个人是我少时便仰慕的翩翩少年,然而他还未能长大,就在一场政治的洪流中被冲得支离破碎。而今提起少年二字,倒像是隔岸看他人的故事,看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少年意气昂扬,看墙角青梅,羞涩观望。
蓦然回首,业火烧身,他是刀剑缠身仍会为我而来的恶犬,然就算披上了凶恶的皮囊,站在我面前也只会牙尖嘴利地与我犟嘴,转过身却来不惜手染污泥护我性命,为我劈开前路。披着恶犬的皮,行保护之事,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恶犬。
「我就喜欢圈养恶犬。」
我上前一步吻了他,还没等到我离开,他就红了眼睛,握住我的腰狠狠地吻下,真像是饿了许久的恶犬。
他回来时,我愿他是天上降下来的神仙,但心里也明知他只能是个从地狱回来的恶犬,那我也养了,任凭多少因果业障,我来替他挡。
琼枝御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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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甜饼2,扑通扑通的今生限定
白米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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