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呢,你还有其他理由吗?」他问:「和韩玉年有关系吗?我最近得知你和他青梅竹马地长大,你很喜欢他吧,是不是想去找他?」
「不!」我立刻否认:「我只是……」
「只是什么?想去留学?韩玉年是不是像你许诺这个了?」
我鼓足勇气:「对,我想出国,我想远远地离开这里。」
梁润清定定地凝视我,嘴唇上翘,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
「就在四个月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去国外接受最文明的教育,我想远离这片落后贫瘠的土地,但是,我爸死了,我必须去打仗去杀人去干最肮脏的事,否则我、你、我母亲、所有我爱的人,都会死。」
我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求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过去属于我的那个美妙的文明世界已经彻底碎了,你是仅存的硕果,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我还有救。」
我很想答应他,可是……可是我见过太多为男人奉献全部但最后下场凄凉的女人了。
我读过很多书,我坚信爱自己才是浪漫的开始。
我想为自己而活。
「对不起。」我看着梁润清的眼睛:「我不能答应你。」
说这话时我很紧张,双手握拳,指甲陷进肉里。
可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再恳求,反而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举起酒杯:「好,那就祝我们好聚好散。」
我对他怀有愧疚之意,只要能宽慰他,一杯酒又算得了什么,我举起面前的酒盅,和他碰杯。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很烈,也很香醇,很快,我感觉到异样,似有一股邪火从小腹下烧起来,那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感受。
梁润清平静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像水中一尊佛。
我猛然明白过来,他给我下药了,春药。
「你!梁润清,你……」
他将我拦腰抱起,沿着小桥,一直走到黑暗深处去。
我写不出来文章了,什么都写不出来。
连续三个月,从冬到春,我被禁锢在梁润清的房间里。
更确切地说,是在他的床上。
床头柜上立着一只花瓶,瓶中每天都有新换的花束。
梁润清想取悦我,他命令小兵跑遍宛平城为我寻找当日的鲜花。
今天是垂枝茉莉,洁白的花瓣丝丝缕缕垂下,伴随梁润清冲撞的频率瑟瑟摇晃。
我的发丝散落在花间,一下一下,头颅撞上床头柜,花跟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