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走回了那个从未设想过的起点,他终于决定,可以把自己心中轮回往复了千千万万次的记忆倾吐出来。
因为,自己真的无法从其中找到任何新的东西、陷入了绝望时,是面前之人,用三年时间证明了自己可以补全那个残破的棋局。
他和江玄,真的很像。
冰山已然显露一角,他必须看到庞然大物的全貌。
……
“你的猜测没错,自梅溪桥从西域归来后,我和他就生了嫌隙。但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年嵇氏宿敌雇佣七杀殿、五猖会、十绝鬼共八大刺客门派寻仇,我们被迫举家逃亡。一路上,我们拼命躲避追杀,可妻子还是不幸被害。带着一双儿女,我决定改道去淮水派,做最后的挣扎。”
“尽管和淮水派有点姻亲关系,但其实你母亲从小在昌图长大,我们素未谋面,与我又只是隔了两重的族亲,我并不觉得淮水派会管这闲事。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到投奔他们。”
“当我们终于赶到淮水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和丐帮花子也差不多了。我甚至想着,如果淮水派也不肯救我们,那只剩死路一条了。与其死在那些宵小之手,不如我先自己了结。”
“但,他救了我,接纳了我,使广陵嵇氏免于灭门之灾。”
“后来武林人人都说,广陵嵇氏已经靠仰人鼻息苟活,再也无法重现百年前的风光。他却告诉我,不是这样。”
“在我愧疚沉沦的时候,唯有他说,家道中落非我之过,那些仇家趁人之危才是罪魁祸首。他鼓励我、开解我。我和他一见如故。我们夜以继日切磋武功,我们无话不谈。”
“他说,我们不止是姑表之亲,更是知己、朋友。淮水派接纳我们,也绝不止因为那层浅淡的血缘关系。”
“那几年,他教我练定风波,助我培植内力。而我修习之中有所感悟,提出了一些建议,又帮他一起完善心法。他说,定风波从此也是广陵嵇氏的家传武功。没了风入松,但有定风波,我一样可以重振嵇门。”
“可我其实并不在乎,也不让他告知弟子家人我曾参与定风波的修订。毕竟,他也经常在切磋之时指点我的凤血剑和轻功,我若因这一点功劳就妄图染指定风波,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我只想好好练功,变成更有用的人。我不止要当受他荫蔽的落魄姻亲,还要做他真正的朋友,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他手中的剑,助他实现所有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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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什么有一天,这些都悄无声息地变了。
或许是从梅溪桥开始吧……自己为了验证梅溪桥“数字代码”的说法,亲自做了实验,发现要把那些文字转译成代号至少需要三天,这绝非危急关头能做到的。说明梅溪桥一定是在说谎。
可他将这个结论告诉江玄时,江玄却只是叫他不要再提此事,也不可为此伤人。
“定风波再珍贵,也是死物,不会比人命贵重。”
是,他接受了。
可因为文稿失落,需要重新整理,江玄却自己一个人默默修订,未曾再叫他一起。
是,或许因为是淮水派的弟子弄丢手稿,江玄想要独自承担责任,不愿再让他为此耗费精力。也可以理解。
他不说。因为他怕江玄以为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在指点主人做事,是因为居功自傲、觊觎神功,将自己窃居为定风波之主。
江玄也不说。因为他确实不想自己弟子的过失耽搁嵇闻道练功进度。可这在嵇闻道眼里,却变了一重意味。
--他终究没把自己当成朋友,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屡次不顾自己的建议,又不再与我同修定风波。
这样想着的嵇闻道并不是愤怒,而只迫切地希望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淮水派的累赘,不是只能站在他的影子里,而是足以裨益和反哺的有用之人。
而机会很快就来了。
顾门日新月盛,却横行无忌,引起武功公愤。正道组成合盟,以北刀南剑为首,与顾门决一死战。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安排好了后事,只想冲在江玄的前面,替他开路、厮杀,为他剿灭顾门的伟业拼上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他更要为广陵嵇氏正名,让世人看到嵇家后人并非仰人鼻息、忍辱偷生之辈。广陵嵇氏的声望令名,绝不会至嵇闻道而终!
然而,他的希冀在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就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此战万分凶险。我和谢桓去就好。你留下来,千万不要涉入险境。”
江玄是这样跟他说的。
再把内力给他注入回去,注到桃花系统里,系统再次移位,吕隙就跟着又变回去了。再把内力给他注入回去,注到桃花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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