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掌管官员举荐、任免,必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他的性子我知道,不是明哲保身、谨慎周全之辈,卷进权谋斗争里并不奇怪,站错了队,满盘皆输也不意外。
方思远也不过是个棋子,从他被赐婚那一刻起,便身入棋局难以脱身了。
他效忠的是当今天子,以身入局当是心甘情愿。他按部就班地筹谋、布局、收网,一切尽在掌握。
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被当做棋子还不自知,以为天赐良缘,却一脚踏进沼泽里,再难脱身。
怪不得小时候父母不让我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我便是眼皮子太浅,才被爱情的迷障遮住了眼。
父母赐名婉娩,表达珍爱之情,我在他们眼中,一直是美好的存在,可嫁给方思远后,我却讨厌起这个名字来……他让我怀疑自己,这名字哪还有一分美好的意味?
何荆摇头道:「婉娩虽好听,却略显客气了,不如我叫你婉婉?」
绿枝在一旁道:「你怎知我家小姐的乳名?」
何荆大笑:「原来如此,那便叫婉婉吧。」
正要上马车,却被一人拦住。
竟是前日刚见过的郑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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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不知何时来的,浅笑着打过招呼后,却是对我说:「之前远哥未对我提起小姐的身份,是我失礼了。」
我看她知书达礼,确实有士族大家之后的风范,也客气回礼:「郑姑娘言重了。」
「你认识我?远哥向你提起过我吗?」她有些意外,见我不回答,又问,「小姐这是要走?」
我点头:「是啊,已被杂事拖了几日,得赶一赶行程了。」
「去哪里?」
我这次却没回答,依旧微笑:「这就不便告知了。」
郑清云又问:「不留下?」
原来是在试探我。
我不知她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听说痴情如许未曾嫁人,既然不介怀方思远与我这一段孽缘,未来应当会过得不错。
我释然一笑:「打算找个清静之地长住,我在此处无亲无故,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郑清云移步让开,这次笑容真诚许多:「那便祝姑娘一路顺风。」
我道过谢后,率先上马,却没进马车。
此去皆是繁华城镇,再过半月便到钱塘了,无需再乔装改扮掩人耳目。
何荆与绿枝紧随其后,与我一同往城门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