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凶险,而且——」
她看着我,语气虽平静,但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而且还得看小姐舍不舍得了此处的富贵。」
我眸色晦暗,惨淡一笑:
「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荣华富贵?」
嬷嬷忍住悲戚,附在我旁耳语。
父亲下朝回家了。
新帝刚继位,父亲在朝中本就威望极高,又在这次的宫城之战中立了大功,新帝为稳固皇位,对他极其看重。
好不春风得意。
偏丞相府一片寂静,气氛凝重。
长公主哭啼啼地奔向他。
「夫君,兰儿她——」
说着她便掩面而泣。
这些月,她百般阻挠父亲来看我,说我这病会传染。
先帝久病,临王逼宫,平王救驾,太子登基,内忧外困……
父亲忙着一件又一件大事,身体是绝对不能垮的,便一次也没来探望过我。
如今听此噩耗,他眼中闪过悲痛,不过马上顾虑起我和新帝的婚约。
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生死总是渺小的。
长公主用手帕掩住笑容,待手帕移开时,她又是泪眼涟涟的模样。
「这些年乱,我们一直将兰儿养在深闺中,鲜少有外人见过她。而且她病时,我们也并未对外宣扬。」她望着父亲,欲言又止。
「你是说——」
「水儿与兰儿年岁相差不大,容貌又有几分相似。我们何不将她们对换一下?」她的语气藏着急切。
「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嘴上虽这样说着,父亲却在思考夫人的话,明显有动摇之色。
长公主笑着摇头:「你我心知肚明,重要的不是当年的卦象,而是娄氏与皇室的联姻。新帝需要的不是有凤命的女子,而是丞相府的扶持!」
当晚,京城尽知,丞相次女娄雾水年幼夭折,丞相悲痛至极。
但念及战乱刚止,民生劳苦,丧事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