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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一片黑暗。
好痛!
假死药的药效已过,嗓子里全是血的味道。
外面哭号声很大,我有些发抖,不让自己跟着哭。
王嬷嬷说,眼泪是最不值钱的。而且现在一哭,就会暴露自己。
棺木的味道很重,裹挟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空间又小,根本动弹不得。好在事先派人在棺材上戳了微孔,我大口地呼吸,才不至于憋死。
不过,除了能感知到难受,我和死人倒真没什么区别。
没有食物,没有水,还病魂缠身,昏沉与梦魇便成了抵御害怕的良方。
不知伴着哀乐昏睡了多久,棺材移位的响动将我惊醒,慌乱中,我感受到自己被抬起、运送,然后掩埋。
泪从眼角滑落,恐惧潮水般涌来。
外面更大的哭声朝我袭来,刺得我捂住耳朵。
一铲铲黄土打在棺材板上,像一双双在拍打的手。
我握紧衣角。
好冷啊。
现在该是被埋在地下了吧,周围躺着的都是娄家的长辈们,不知道娘亲离我近不近。
娘,气孔被堵住了,兰儿呼吸不过来,该怎么办啊!
闷痛一阵阵从胸口传来,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快要把肺咳出来了,吐出的血沾在我脸上。
泪眼蒙眬间,我看到了光亮,可伸手去碰时,又只能触到冰冷的棺材板。
我终于昏死过去。
耳畔是淅沥的雨声,睁眼,却是破落的屋顶,和一位陌生的姑娘。
我们在城郊的破庙。
「小姐,你醒了!」她的眼圈很红,像是哭了很久。
「你就是王嬷嬷的义女吧。」
我嘴角咸苦,强撑着坐起,但身子绵软无力,还是她将我扶起。
「我叫映云,小姐唤我云儿就好。」
云儿。
她不是奴婢,却甘愿陪我逃难,我欠王嬷嬷的又多了。
我握紧她的手,嗓子却被刀割一般痛。
咳嗽间,我才发现门口还立着一位人。
他眉头紧锁,本在听雨,见我醒了,便转身,向我微微颔首。
那人穿着气度不凡,眉宇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将的威严。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