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她就是要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刘昶气红了眼,冷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那边厢赤瑕和秋水不提防有人偷听,皆是唬了一跳,待站起身看见圣驾,忙都放下了手中活计跪拜下去。
刘昶恨恨盯着地上秋水乌墨一般的发顶,又看一眼神色张皇的赤瑕,蓦地扬声唤来人:「把这不知好歹满口胡言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立时便有小黄门上前来要把赤瑕拉下去,吓得赤瑕登时涕流满面,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陛下饶命啊!」
秋水也不料他一来就要拿走赤瑕,慌得一把揽住她道:「陛下,赤瑕不过是无意之语,求陛下饶恕则个。」
饶恕?
她凭什么要他饶恕?
她自己的罪过都还没有算清楚!
「长孙秋水,朕从前可真是小瞧了你!」刘昶怒不可言,一挥手,便将一样东西狠狠丢掷在她面前。
秋水眼看佩帷落地,一丛兰草盛若春花,心头扑通一跳,不自觉就忘了规矩,仰起头来看着他:「这是……」
「这是什么,你难道不比朕更清楚?」
她自然是清楚的,这佩帷是她给绿蕙绣的,可是怎么转眼间就到了君王手里?
莫不是绿蕙出了事?
「长孙秋水,身为宫婢,肆意与宫廷禁卫往来,你简直罪该万死!」
「奴婢……」秋水有口难言,想来定是绿蕙那丫头拿了佩帷送人,却不想让君王给发现了。
东西是她绣的东西,人却不是她送的人,她若是辩解,纵然可以使自己脱身,可是绿蕙呢?绿蕙怎么办?
汉宫律令,宫娥女婢不得与禁中守卫往来,更何况还是同御前羽林郎,按律当斩也不为过。
「奴婢求陛下开恩。」秋水没有法子,长长磕着头求饶。
刘昶原本还等着她解释一二,如今见她连敷衍的话都不愿说,只是一味求饶,只当她同子成之间真有其事,恍惚里眼前一片黯然。
「好,好得很,长孙秋水,朕对你真是痛恨至极……拟旨,长孙秋水惑乱宫闱,斩……」
「陛下,陛下开恩!」门外,得了信儿的陈宝林同绿蕙跌跌撞撞跑进来,耳听要生大祸,禁不住跪地膝行至他脚下,「陛下开恩,不是秋水姐姐的错,求陛下收回成命,饶了姐姐。」
不是她的错,难不成是他的错?
佩帷是她的手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