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面首吧,我会对你好。」她说着扑进我怀里,双眼一闭睡了。
稀里糊涂的我被人安排到了一个院里,这晚,我躺在床上,长公主伏在我胸口睡觉。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惯性使然,她的手伸进我衣衫在我胸口抚摸了许久。
我绷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动,生怕是自己在做梦,一动,美梦就醒了。
一夜无眠,第二日太阳升起,长公主睡眼惺忪地起身,然后眼神移到了我脸上,幽幽地问我:「你是谁?」
我的眼皮子重得快要掉下来了,但我依然强撑着答道:「我叫樊卿,是长公主你昨晚新收的面首。」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吐了,「呕……」
这以后,长公主再也没从我院前路过。
听人说,长公主每次去往府里各处都刻意避开了我的院落,就是怕遇上我再次呕吐。
我很是感动,长公主知道我看到她对我吐会伤心,所以才远远绕开我,如此照顾我的自尊心我怎会不知她的心意呢?
虽说长公主是为我着想,可我作为一个面首怎么能坦然地接受着这种恩宠却没有任何回应呢?
可长公主又没法见我,见了我必然又会引起她的身体不适。
所以我决定给她写信。
我写:雾柔,见字如面。
我原本也寻思着应该恭敬地写上长公主这个称呼,可写信本就是抒发我情感的时刻,且她的名字又着实好听,于是便斗胆写了。
虽心中略有忐忑,但又想,长公主是个心胸宽广的女子,必然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第一封信太过直白的叙述思念之情恐怕有些唐突,于是我便随意地扯了一些家常。
譬如我早上只喝了一碗白粥,看了会书后竟然又到了午膳时间,时间果然如白驹过隙,可一想到是跟雾柔你在同一个府邸里虚度着时光,我又觉得万物可爱了起来。
可这封信没有到长公主手上,便被琼脂退了回来。
她将那信一掌拍在我胸口,「你居然敢在信中直呼长公主名讳,小命不想要了?」
我很是生气,朝她怒吼,「你懂个p,我与长公主乃是夫妻,喊她名讳以示亲昵罢了。」
「什么夫妻?驸马与公主才是夫妻,你不过是长公主随手纳的一个面首罢了。」琼脂叹息了一声,「樊卿,你就安分一些,即便长公主不宠爱你,也不会亏待你。你便在府里好生养着,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琼脂说的倒是大实话,可我天生就不是个会认命的人。
我当即跑去书房盘算,要怎样才能当上驸马。
首先必须要除掉杨旭,接着就是公主府里其他七个面首。然而可悲的是,即便这些人都被我一一除去,也还是会有下一任驸马前赴后继地出现。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唉,累了,投胎是门技术活,可惜前世的我十分不争气。
意识到驸马之路不通后,我又给长公主写了第二封信。
即便是做面首,我也要做一个独特的面首。
我写:雾柔,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这样我们便算是相拥过了吧?你与我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是否我的心跳你会懂?
我托琼脂帮我带给长公主,琼脂当场就拆了开来。
「你这个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我很是不满。
琼脂斜了我一眼,「你从哪里学来这些酸溜溜的句子?」
「嘿嘿。」我干笑两声,「无师自通。满满的都是我对长公主的爱。」
「我看你是有病。这次不光直呼长公主名讳,还……啧啧,我都不好意思看这些句子。你可知道面首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琼脂可真是个好人,她在教我认清自己的地位,免得不懂尊卑犯下大错。
面首,哪有什么地位呢?不过是长公主一时兴起便可宠幸的玩物罢了。可我也说了,我要做一个不一样的面首,我有思想有主见,我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要努力站到长公主身边去,哪怕是以面首这个身份。
「琼脂,你便帮帮我吧,将此信交给长公主,福祸由我一人承担。」
琼脂拗不过,终究还是帮了我一把。我就说她是个好人,也是,长公主那么完美,她所信任的侍女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听说长公主看了我的信,当场连饭也吃不下,直接跑去偏房呕了一刻。
我想,长公主一定是明白了我对她的思念之情,她心疼我,才伤心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