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他喊我的那一路,念的不是「殷萋萋」,而是「云祈」。
也终于想起,这位丞相,我亦曾在梦里见过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像是见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转头面向另一人:「她?云祈?你可真行啊,谭弈。」
谭弈没看我,面容隐匿在黑暗里,唯有一双眸子幽微亮着,晃动金黄色的光辉。闻言淡淡瞥他一眼,面容冰冷:「别废话,快开始吧。」
「别这么冷漠嘛。」封若白笑嘻嘻拍他的背,旋即咬破手指,蹲在地上,刺血为墨,细细画出个奇怪的图样来。
而他的身后,缓缓生出九条尾巴。
丞相让我多担心谭弈,这话确是不假。
因着天气转凉,谭弈每次快到入冬都会变得倦怠,精神不济的样子,以至于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
好巧不巧,虽然睡得浅,但我也喜欢睡觉。
所以之前我都过着猪一般混吃等死的生活。
只是现在,我却不太能睡着了。
我对西长廊心有戚戚,即使谭弈不在,我也不敢过去,生怕他冷不丁从哪冒出来。
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安全地带乱逛,正好之前买了一堆书,便大摇大摆地在书房翻看。
翻看之时,脑内突然想起极其微细的小事。
大概前几次轮回时,我去书房找他,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收了手底的物什。
当时看来平平无奇的场景,此刻想起,却多了份不寻常的意味。
他当时,在看些什么呢?
我四下看了看,仆役都安然垂头做着自己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细细翻找了起来。
也不知是他心大,还是我运气好,居然真教我翻到了。
毕竟,绘有奇怪纹样的纸张,夹在一堆政务文件和古书中,不可不谓之不明显。
而那纹样的一角,和回忆中封丞相所绘制的出奇相似。
我将那张纸抽出,心跳如擂鼓,不动声色地收在衣袖里,正欲再找别的线索,突然听到门前有人唤我:
「萋萋?」
我指甲掐进肉里,一脸欢快地抬头,朗声应了句:「侯爷。」
别看某些人表面风平浪静,实际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殷萋萋,你真是好惨一女的。
我内心惊慌失措,面上不敢展露半分,因为一个行差踏错就是死路一条。
我笑意盈盈看向他,轻轻放下手中书卷,没有急急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