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怎么?」
我笑着说:「没事,权当被雪染了。」
他说:「少爷,当年我们不是存心要打劫你的。只是上面有
令,他们说,当山贼,我不管。但是要是有背长筒的少年,一
定要留心。」
我点点头说:「没事,我不在意的。」他说话的时候,我背后的画卷狂颤。
我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那头目拜谢我说:「程大人宽宏大量,小的心领了。」
我笑笑,没说话。
我走了好远,一直走到无人的林间。
扯开颤动的画卷,上面空空如也。
耳边是梦中的歌声,是明彩在我耳边清唱。我回头,林间恍若
有霜雪飞舞。
明彩披着白色大氅,持着一根画笔站在我身后。
我不惊讶,我总是梦见她,我总觉得终有一日我们会相见。
她一直唱到「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
她轻笑问我:好听么?
我点头说:「好听。」
我答应她一会说好听。
她说:「喏,我穿给你看了。」
我说:「你真的是画师么?」她脚步轻灵,恍若随风曼舞。
她说:「我都说了,你有传家宝,我也有啊。」
我说:「也是。明女侠不曾欺我。」
她说:「当初你说的古训,都照做了?」
我无奈苦笑,答道:「伞已经开了。信被温良掉了包,也不知
道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只剩这一块玉,还没来得及用。」
她像是一团光,在我面前缥缈如雾,看不真切。她拿出一块白
色的玉玦,正能与我那块严丝合缝。
她说:「我的古训是这样:『遇危难,披氅。至境界,下笔。
见故人,持玦。』。我平日只会画活物,是因为我的笔只能画
魂。你老了,但好在你的魂还年轻。」
我说:「别管我了。你现在只是一团魂吧,将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