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是果。」
我听见外面侍卫腾腾的脚步,像海浪一般涌来。
应如意说,「朕知道你要来,不会一点防备没有的。你是程善,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皇上说笑了,我就是凡夫俗子。」
应如意说:「可惜,可惜,可惜啊。时至今日,还要朕亲自来,朕来教你为臣的礼节。」
我说:「不了,你若想听礼法,我讲给你。」
我放声大呵,声如洪钟大吕,回荡于三宫六院,久久未散:「我是程家唯一子嗣,天下第一人匠,程善!今我持黑伞求应如意一见,与你讨我父母债,我明彩债,及千千万万血债,愿你一并偿!」
我知道应如意有人匠双手,黑伞不能伤他分毫。但我开着伞只是为了戒备周遭赶来的侍卫,不让他们近身。
这撑不了多久,外面是万箭齐发的破空声。
我很快被箭雨打得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眼睛也被血浸染。
蒙眬中,应如意说:「程善,黑伞不能救你,只有朕才能救你。」
他靠过身来,想要拿那把黑伞。
我摇摇头说:「应如意,你也不能救我,因为你救不了你自己。」
我言罢,从右手袖口中又伸出一只手,像蛇一样盘过应如意的脖颈,然后狠狠捏住他的面庞。
我看到应如意眼里的惊惧在像洪水一样流过,下一刻就是他的整个头颅像泄了气的皮囊一样瘫软下去。
这是温良借给我的手。这是我特意为了应如意准备的极致盛宴。
我笑着说:「这下,你永生啦。」
那手像软泥一样疯狂地倾泻进应如意空空如也的头颅里,我的袖口有如一团乱根般窜出皮肉向应如意身体涌去。他的头又饱满起来,恢复了原来的面目。
我说:「让你把头嵌进这么小的地方,委屈你了前辈。这右手,你随意取用。」
这一刻跟我说话的,是拿了应如意皮囊的温良。
温良摆了摆自己的右手说:「不用了,我拿回了自己的右臂,要你的右手有何用?」
我说:「那好,前辈,愿你善待这天下。」温良笑而不答。过了半晌,他说:「也愿天下善待我。」
他开门走出,大声道:「反贼程善已被就地正法!」
等我再次修好自己的时候,已是满头银发。
我从皇宫离开时,温良说可以让我尽享荣华。我说不了,已经
累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没有亲人,没有自己。只有明彩的画,我留着。
还有一块墨色的玉玦,像是太极的一边。这是家传的古玉。
除此之外,皆无。
我背着明彩的画卷走着,走在当年经过的山路上。又遇见同一
伙山贼,也还是那个头目。他从山上走下来说:「程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