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尽心尽力。」
宋嬷嬷伸手扶我一把,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退下了。
我努力忽视湿衣粘腻冰凉的触感,稳住声线冲着博古架后轻声道:「臣女叨扰太子殿下了,请出来安坐吧。」
半晌,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墙边的博古架后缓缓走出。
我松了一口气,方才扶住榻边引枕时,便感到触手十分温热,想来是有人在此坐了不短的时间。
而此情此景会出现在此处的人,也就只有太子了罢。
许是冻得唇齿发麻,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呆站在原地,任由发髻上的水滴徐徐坠落。
太子亦是无声枯坐着。半晌,他才抬起头来,问我道:「暮云的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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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知道他是听到了宋嬷嬷的话,斟酌片刻才说道:「姐姐的生母似乎曾在孕中用药不慎,嬷嬷那么说,也是希望姐姐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话音未落,太子却打断了我,脸上还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那个女人服了催产的药物,害得暮云从小一直生病。」
我垂首不语,倒也不奇怪太子知晓沈家后宅之事,毕竟他二人也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全然不在乎孩子的性命。」太子却似乎心绪激荡,意犹未尽,眼中一时晦暗不明。
我一时觉得太子话里有话,却又不能为了附和他辱骂自己早逝的庶母,便只好按着先前打好的腹稿道:「姐姐是有福之人,又得殿下庇佑,必能化险为夷。待到姐姐大好了,殿下日后择一良机纳了她……总还会有孩子的。」
太子似是未曾料到我这番话语,他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倚在引枕上闭目养起了神。
我松了一口气,无声地退出了暖阁。
雨势浩大,一时在地上溅起雪白的水浪。
我湿着身子窝在后罩房里等消息,一时间只觉头晕脑胀,身子忽冷忽热,不知不觉便迷糊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云销雨霁。
我尚有些目眩神迷,挣扎着起身捋了捋皱巴巴的衣服,房门却突然被推开,宋嬷嬷一脸凝重道:「大小姐不成了,要见您最后一面。」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沙哑无言,只得木木呆呆地跟着她往内室走。
卧房中富丽堂皇,却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父亲并不在,说是哭晕了,回去歇息了,只有母亲坐在门边一把交椅上,眼下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