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若花开
恶有恶报:最亲密的人,捅下最锋利的刀
李八斤抱着孙子敲响了刘大夫家门。
「刘妹子,我家孙子一直喊腿疼,走几步路就疼得哇哇哭。」
刘大夫是赤凰村唯一的赤脚医生,赤凰村穷得叮当响,连条水泥路都没有,村里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留下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她摸了摸小孩的腿,对李八斤摇了摇头:「李姐,您孙子这可能是骨质钙化,我给你开点药,要是没效果,还得去大医院。」
李八斤走后,刘大夫心神不宁,赤凰村接二连三出现腿疼、腰疼、骨头疼的人,老少皆有,她前两天竟然还接生了一个软骨儿。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一年后,赤凰村老人开始陆续拄拐杖,半夜骨头痛如针刺,没有年轻女子愿意嫁到赤凰村,传言嫁过来,生出来的小孩会是软骨儿,赤凰村不仅人得怪病,动物也难逃劫难——「鸡下软蛋,初生牛犊软骨」。
如此怪现象引来了探寻真相的记者,一位姓黄的女记者一户户走访了村民,搜集了大量资料,询问了权威医院的骨科专家,最终确定村里人得的是「骨痛病」。
原因是摄入了一种叫「镉」的金属。
新闻一经报道,引起热议,当地环保部门检测了赤凰的土地和水源,发现土地中镉含量超标26倍!
村民和牲畜因为摄入了含有镉的谷物,所以出现了骨痛病,赤凰村地广人稀,山丘起伏,专家无法锁定污染源来自哪里。
村里人心惶惶,外出打工的小年轻赶紧把小孩接到城里,村里那些老人望着晶莹透亮的大米,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毒大米,舍不得扔,但也不敢吃。
赤凰村共有八十四户人家,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只有一户人家黑漆漆,紧闭的铁门上了锁,锁已经锈迹斑斑。
屋子的主人叫陈伦,六年前他抱着一盆花,悄无声息离开了赤凰村。
2
陈伦办公桌上的兰花叶子已蝶化,是上好稀有品种。
办公室有个十平米的隔间,隔间里有张床,陈伦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经常睡办公室。
赤凰村最近爆出的新闻让他双眼聚满愁云,他从小没妈,饥一顿饱一顿,村子里人经常接济他些吃食和衣服,特别是他的两个伯伯,把他当亲儿子疼。
凌晨一点半,陈伦签完二十厘米高的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公司上个月启动了三个项目,他事事亲为,工作量很大。
手机突兀响起,是陌生号码。
「您好,哪位?」
对方没有应答,十五秒后陈伦决定挂掉电话,此时,对方说话了。
「害怕吗?」
陈伦背脊瑟缩了一下:「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对方继续沉默,陈伦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你到底是谁?」
听筒传来一声冷笑,接着是急促的忙音,对方挂了电话,陈伦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恶作剧,躺在狭窄的床上辗转难眠,直至天亮才昏沉睡去。
7点50的闹钟将他吵醒,他8点30要去签一个合同,他已经连续一星期没休息好,办公室的床又窄又硬,由于缺觉,他脑袋疼得仿佛有人拿针扎他头,脸色暗沉,眼袋浮肿。
合同签得并不顺利,对方一脸奸笑,口水四溅,讨价还价,陈伦冷眼不语,他十分困顿,已没有耐心与对方斡旋,找了个借口离开,他想回办公室隔间好好补一觉。
办公室暖气不知何时被关了,冷飕飕,陈伦关上办公室门打了个哆嗦,突然发现办公室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两人站在靠墙的黑色陈列柜前,背对着他,正在欣赏陈伦的市十大杰出青年奖杯。
「二位是?」
富成化转过身,嘴里叼着根牙签,咧嘴一笑:「老朋友,别来无恙,我昨晚联系过你。」
另一个人叫卜世人,穿一件普通夹克衫,金色扣子十分夺目,闪闪发光,他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兰花:「陈总还是喜欢花花草草。」
陈伦脸色骤变,立马转身反锁了办公室门,眸光凛冽:「你俩找我什么事?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以后互不打扰。」
富成化伸出食指对着陈列柜:「当初是当初,这不,我哥俩如今落魄了,你从陈伦变成陈总,你看这些金灿灿的奖杯和荣誉,啧啧啧。」
陈伦双眸既有愤怒又有心虚:「你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