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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杖不见了、魔法袍不见了、飞天扫帚不见了,还有——菲菲和小黑也不见了!衣身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苏长生只觉得心乱如麻,仿佛有一根鼓锤在心底“咚咚咚”捶个不停,几要他的心脏捶个稀烂。
前一刻,还在主峰上时,苏长生忽觉一阵心慌。心跳突然加速,越跳越快,越跳越猛,仿佛要从腔子里蹦出来。苏长生不知这心慌从何而来,只觉得难受无比。起先,他以为是太息剑的剑息伤及心脉之故,可心慌的感觉唤起了性灵的警惕。很快,他意识到——只怕是衣身出事了!
顾不得手掌心未裹的伤药,苏长生撩起衣袍,拔腿就往青炉峰而去。
青炉峰上,静悄悄。
苏长生站在崖边,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云海苍莽,起伏翻涌,却不见衣身的半点踪影。偶有白鹤展翅穿云而过,破开白浪,便可见金红色的鳞光自云雾间一闪而过。
苏长生不知衣身去了哪里,更无法判断她是从哪个方向离开青炉峰。忽然,一只硕大的脑袋从云海中探出头来,望了苏长生几眼后,尾鳍一摆,指向某个方向。
苏长生一喜,抱拳道谢后,赶紧循着方向御剑而去。身后,荷包鲤鱼的大脑袋又渐渐沉入云海中。
林立的群峰,如一尊尊巨大而沉默的雕像,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忽然,一道剑影自上而下疾速而来,将绚丽的彩虹一劈为二。彩虹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作淅淅沥沥的细小水滴,在空中四下飘散。片刻后,它们又聚集起来,再度架起一座七彩虹桥。而那道剑影,却早已荡然无踪。
“难道衣身去了主峰?”苏长生站着太息剑上,四下观望,却怎么也寻不见衣身的踪迹。这个方向是往主峰去的。如果衣身不曾半途变过方向,那她的目的地就是主峰。
可是,她去主峰做什么?苏长生不解地暗忖,心道:莫非方才竟与她错过了?
眼见主峰越来越近,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呱呱”乱叫,且带着重重的哭腔。
“幺豆儿?”苏长生分辨出那是小八哥精幺豆儿的声音。他心念一动,调转方向,循声而去。云海乍破,雾气从两侧退去,苏长生在一树苍翠中瞧见一团乌黑。那团乌黑仿佛被困在枝桠间,任凭它左冲右突,却怎样也无法脱身。
苏长生骈指一划,便见一道微弱的亮光倏忽亮起,随即湮灭。幺豆儿欢叫一声,展翅从枝桠间脱困而出,急急忙忙地飞到苏长生面前,“呱呱呱呱”好一阵大叫。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衣身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紧咬双唇,失色的唇角竟被咬出了血痕——可唯有如此,她才能在疼痛的提醒下保持足够的清醒。
一缕缕黑烟自小黑身上升腾而起,如盘旋缠绕的黑蛇。在团团黑烟中,小黑的身形渐渐变大。而它的“喵喵”声,也显露出地震山摇般的咆哮气势。
“停下来!”衣身见状,急忙阻止,“不许!我说——不许!”
这是小黑的保命杀手锏,不到最危急的时刻,绝对不能用!现在——还不至于!她还有一战之力,还能打,利普斯教授的魔法符纸还没用呢,她还有魔音盒——无论如何,都还轮不到让小黑变身的地步!
小黑转过头,回眸望了衣身一眼,眸中竟闪过一抹悲凉。
衣身心下大惊,用力一挥魔法杖,便见一股狂风拔地而起。泥土、石块、落叶,枯枝。。。。。。悉数被卷入风中。风越卷越大,越来越粗,甚至将一颗颗大树连根拔起。大树支棱的枝桠,仿佛狂风张牙舞爪的触角,飞快地旋转,所到之处,如锋利的镰刀般劈杀出一条血路来。
“小黑,回来!”衣身大喊着,“菲菲,去,把它给我揪回来!”
菲菲“咕”地应和一声,“刷”地冲向小黑。小黑见菲菲越飞越近,不得不收敛起通体的黑烟,免得误伤菲菲。
“死丫头花样忒多!”一个蒙面人恨声骂道。他视线一扫,见只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已倘了六个弟兄。他眸色一沉,暴戾之气浮现眼底,手腕一转,刀尖抖动,发出嗡嗡啸声。
衣身侧身一偏,躲开凌厉的刀风,便听得身后“哗啦啦”树枝被砍断的声音。她灵活地操控着飞天扫帚,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对手眼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三个蒙面人,无一不是高手,却在这等情况下,竟有种无处下手的束缚感——一方面,他们要顾忌受伤躺了一地的弟兄,免得他们为自己人误伤;另一方面,他们还得活捉这女子。偏生这女子狡诈得很,飞行术又使得出神入化,生生将他们为难得够呛!
“此地不宜久留,得速战速决!”三人彼此交换着眼神,达成了一致。这里可是天阙宗的地盘!若非有人事先帮忙,打通了关节,借他们三个胆儿也不敢在天阙宗的地盘上掠人!起先是他们大意了,交手后才发现这女子虽武艺不行,可花样百出,整人的把戏一套儿接一套儿,防不胜防。现如今,一行九个人,就剩下三个完好无恙,是万万拖不起了。否则,拖久了,动静闹大,被天阙宗的人发现,他们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达成了一致意见,三个人便再无顾忌,杀气暴涨。其中一人对横冲着自己而来的龙卷风视而不见,反而飞起一脚,将一旁地上一人踢起。那人猛猛撞在飞速旋转的树杈上,惨叫一声,喷出一片血雨。树杈被那人撞断了,先头之人扭身一跃,堪堪擦着折断的树杈,冲着衣身便高高举起雪亮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