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打听当年那件事,到底为的是什么?」
「你不是能猜到吗?」我半真半假的说着。
「但你亲口说出来的,不是更准确吗?」
我看着染得鲜红透亮的指甲,意有所指道:「可我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不是吗?」
她像是略微思考了下,随即笑道:「的确。」
我有一位舅舅,名段溯。
成为女史,打听那段历史,不过是为了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死的。
每个人说的都不同,而人往往会把自己最肮脏阴暗的地方藏起来,那段有关先皇,太后以及陈贵妃的故事中,舅舅的死大概也是机关算尽最清白。
陈贵妃不爱陆生,也不爱先皇,她为的是从小到大那口气,甘愿为此明知先帝对她无情还是处处配合。
先皇和从前许多皇帝一样,对沈家的顾忌大过于太后。
太后和先皇是一种人,在某些方面,他们的狠心不亚于陈贵妃。
可她终究是个母亲,她不敢见邝嘉,她躲在佛堂画地为牢,为他们赎罪。
而先皇直到死,都没能再见她一眼。
母亲对于舅舅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而舅舅的确是战死的。
邝嘉力排众议立我为皇后,我有些意外。
我与邝嘉也算青梅竹马,我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自他坐上那个位置就变了许多。
新婚之夜,龙凤烛灯火摇曳。
邝嘉揭开我的盖头,目光温柔,如一汪春水融化,他唤我:「折枝。」
我依礼:「陛下。」
邝嘉皱了皱眉,最后独自将合卺酒灌进腹中。
「折枝。」他靠在榻边,轻轻合上眼,有些疲惫:「其实,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假山旁。」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国子监,那时你大概有这么高。」他在腰间比划着。
「你穿着一身脆生生的绿罗裙,扎着一对双螺髻,踮着脚去够树上还未成熟的果子。
可你还没摘到果子,你爹就来了,训斥你让你不要放肆。
那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怎么有这般可爱的姑娘。若我以后能娶到她,我一定不会训斥她,一定让她摘到果子。
如果她摘不到,我就帮她。」
我小时并不是个守规矩的姑娘,静不下来,总喜欢乱跑乱动。
他又说:「可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