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溯收到我的信得知我怀孕了,寄了一把木剑回来,说是给孩子的贺礼,作为舅舅的一份心意。
我看着木剑,苏澄现在我身后,说:「塞北苦寒之地,冬日极冷,给舅哥做件冬衣吧!」
我看着苏澄温和的脸,一下有些心燃,紧紧的抱着他。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比谁都聪明。
可他却愿意毫无芥蒂的接纳我,慢慢对我好,直到占据我整个心。
我摇了摇头:「我只给你做衣裳,给哥哥做双鞋吧!」
苏澄喜欢我亲手做的衣裳。
段溯算是我的义兄,给家中哥哥做双鞋,也算是一份心意,算不上逾矩。
15
可我鞋底还没糊好便收到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那时,我即将临产,哭得不能自已,险些小产。
我执意要纳完那双鞋,看着靴子终于在我手中成型,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明明他信中说,若是个男孩他会教他学武,女孩的话,就送她许多许多京城没有的稀罕玩意。
可他还没等到孩子出生就走了。
苏澄抱着我,他说:「阮阮,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看着他,苏澄已经不是那个身影像极了段溯的少年。
他面容端正,一身书生气眉宇之间尽是坚定,他不是段溯的影子,苏澄只是苏澄。
临产那日,我疼得不行,苏澄站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一直在抖,比起我,他比我还要害怕。
一向恪守规矩的苏澄,不顾产婆阻拦,执意进入产房陪我。
他蹲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给予我许多勇气。
可这种疼痛,让人时刻要昏迷,恍惚间,我见到许多人。
是满脸血污的段溯,死在马下的外邦老妇人,姿态端庄的明姝,还有,满脸泪痕的苏澄。
他哭得像一个失去糖果的孩子,他说:「阮阮,我们不生了,不生了……」
我忍着疼,笑着将他脸上的眼泪拭去。
索性,还算幸运。
过程虽艰难,可我还是平安生下一子。
我看着满脸皱巴巴的婴儿,这一刻,我不想他成为什么大英雄了,他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我想,做大英雄太辛苦了,他平庸一点也好。
苏澄给孩子取名苏洄。
苏澄说,生这个孩子费了许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