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提起陆生时,她却愣住了,那双不再清明混沌的眼里也泛起涟漪,很快她回过神,语气也不如之前从容:「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将那只梨木簪和里面的纸条递给她时,陈连衣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仔细端详着。
许久不语。
我有些失落,要离开时,她张开口,语气极为疲倦叙说起另一段往事:「陆生是已故光禄寺卿陆大人的独子,也是我们小姐的青梅竹马。」
她没有再称呼贵妃,像是那段回忆将她带回许多年前,豆蔻年华的陈贵妃,以及自己。
「这簪是那年小姐及笄,陆公子托我带给小姐的,簪是公子自己做的,为这簪甚至磨破了手。
公子性子温吞,一双手写得出锦绣文章,做出的东西却没天分。
小姐嫌簪丑,扔进妆匣中不愿戴,出嫁那日,我偷摸着将它戴上,公子大概不知,小姐至死都没戴上过,也不知其中玄机。」
她看着纸条上端正秀丽的字:「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陆公子与小姐青梅竹马,本我家老爷官至五品侍郎,陆大人万看不上眼的,可他执意要娶,这才妥协。
那年花灯会上,公子就想将簪送与小姐,可恰巧那日人满为患,我们与小姐走散了。
再找到她时,是六皇子,也就是先皇亲自送她回来的。
公子这簪就没能送出去。
再后来,小姐成了六皇子妃,这簪便再未拿出来过,更不知公子的心意。」
两滴老泪自她眼中流出:「我本还劝说公子换句,却没想一语成畿。」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陆生对陈瑾瑜的心意如山上的雪一般纯洁,像云间月亮一样皎洁。
却没想到,陈瑾瑜意不在他。
18
「景和二十三年,孝广帝及位,皇后沈氏,端庄淑娴,封号敬德。帝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邝嘉来了,看着笔墨还未干透的册子,薄唇紧抿,没有说些什么。
我看着身穿龙纹朝服的邝嘉,沏了杯茶给他:「一下朝就来了?」
他接过茶盏,想了片刻,最终开口道:「折枝,我要娶皇后了,钱大学士的孙女。」
我点了点头:「钱大学士的孙女是极好的,品性温顺,往后你可要待她好些。」我见过那位姑娘,气质如兰,谈吐得当,是极好的。
他又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