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正是金阙宴开幕的日子,陆昭昭还未出客栈就听到了外面熙熙攘攘地声音。
简单收拾后,她推开房门,不少弟子也住在这间客栈,此时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朝着外边走去。
文渊书院今日的空地和两日前截然不同。
书院大门还没开启,空地上人满为患,在场的多是散修或一些来凑热闹的人,但还是挤满了空隙。
“咚咚咚——”
钟楼中传出响声,辰时一到,一缕金光冲破云层,打在日晷上,一排弟子出现,书院门从里缓缓打开。
门内出来了一群弟子,他们排成八列,踱步而出,手持木笏,头发后梳,拢于脑后为大髻,以鲡韬为蝶结,头顶又戴一填玉,有缨沿左右耳前下结颌下;衣着宽大袖口的交领,右衽“深衣”,曲据缠身多层,呈“燕尾”曳地,腰带用带钩和环配系,衣上花纹间填朱、黑色漆。
待他们站定,陆昭昭忽觉耳边一阵清风拂过,她朝四周看去,空中,出现了一个个石台,每个台上都站满了人,台上人服制相同,各台之间却又各异,很显然,各个宗门的人都汇聚于此。
陆昭昭一眼就看到了最前端的清徽宗,云弦打头,应彻和年栀紧随其后,乌泱泱的白袍弟子一手拿武器,一手负于身后,千年大派,何等庄重!
一阵钟鼓玉磬之声传来,站定的弟子随乐而动,边舞边唱。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吟唱声传遍四方,文渊书院以八佾之礼颂宴宾之歌,美轮美奂,令人叹服。
饶是最不失礼数之人,见着这般宏大场面,也心生敬畏。
乐声渐息,舞蹈弟子缓缓停下步伐,对着来宾躬身,而后,从中分开,让出来一条道。
不律真人与青松子并肩,一同走了出来,不律真人身后跟着他的八名弟子,白远师亦在其中,青松子身后也跟着他的弟子,打头的就是越淙。
下了长阶,他们先是行了一礼,而后,青松子开口:“今值盛会,嘉宾满席,鄙院不胜荣幸,如今佳时已至,金阙盛宴,正式开场!”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人无不热血沸腾。
一名弟子做礼官,高声喊着各宗各人,先是宗门,后是散修。
借着这个机会,陆昭昭也走向了清徽宗所在之处。
若是可以,她其实更想自己进去,但她毕竟是清徽宗的弟子,无法以散修身份报名,自然也没有进入的邀帖。
此时,她面上伪装已经全部拆卸,衣着也换上了清徽服饰,手持长剑,一支木簪将长发挽起,猎猎长风,吹起她的衣袖。
“见过师姐。”
边上的清徽弟子远远瞧见了她,立马问好,这一声也让其他人将视线挪了过来。
应彻肃穆的表情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缓和了下来,仿佛还轻轻松了口气,云弦依旧是面容平淡,陆昭昭朝他行礼,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师姐。”年栀轻声唤了一句,退后一步,让出了前排的位置。
陆昭昭也微笑着同她点了点头,仿佛两人之间从未存在过龃龉。
待她归队,礼官大喊着:“清徽宗入场。”
石台开始移动,从书院大门正中间进入,台下台后,万千目光汇聚。
“乖乖,她竟然就是陆昭昭,得亏我那会没说不中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