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条折好,放在匣子里,我把沙赫尔脚上镣铐的钥匙和家里的剪刀给了他:「今天晚上三更,潜入凉国公府大小姐的闺房,剪断她的头发,然后把这个匣子放在她枕边。」
沙赫尔沉默了一下,接过了匣子说:「好。」
「剪刀给我带回来,我裁衣服还用得上。」
为了傅天市丢我一把剪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不配。
沙赫尔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估计是没见过我那么能精打细算的。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等你回来,夜宵给你加个蛋。」我很满意沙赫尔的态度,决心给他加个餐。
埃兰是草原人,煮点面条和白粥,蒸点馒头还勉强可以,太复杂的菜,她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出来。
天色很快就入夜了,沙赫尔抱着匣子出了门。
晚饭还是我做的,埃兰和雀儿挤在厨房里跟着我学。
今晚上吃的是鸡蛋葱油饼。
我抄起一个碗,将四个生鸡蛋磕碎在碗沿,打散之后开始切葱丝。
掐了根和老葱叶,剥去葱根处的薄膜,嫩白如同少女指尖的葱白,翠绿恍若翡翠的葱叶就露了出来,一刀下去,微辣的汁水就迸了出来。
将葱丝用盐腌制过后,倒入散了的蛋液,抓拌均匀,然后开始和面。
面和好了之后,我均匀分成四份,揉出四张面饼上锅蒸出了个饼的形状。
蒸到一半,我用布条包住手,打开了蒸笼,飞快地将抓拌均匀的蛋液与葱丝倒在了面饼上,又让雀儿递给了我一个生鸡蛋,丢到蒸笼里一起蒸。
答应好了沙赫尔要给他加餐的,给他蒸个白蛋吧。
「火不要断了,但也不需要拉风箱,大火容易焦,」我嘱咐埃兰,「一盏茶的工夫就可以打开蒸笼了。」
热腾腾的鸡蛋葱油饼很快就出锅了,我捧起属于我的那张,一口咬了下去。
啊,满足!
白面饼蒸得软和,金黄色的蛋液是蓬松的形状,生猛一口咬下去,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
葱丝本就新鲜,嚼起来保留了葱本身的甜味,细细咂摸,还有一丝微微的辣,混合着鸡蛋本身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冬日里的一天忙碌过后,没有比一张鸡蛋葱油饼更令我满足的东西了。
看着大口塞饼的埃兰和吃得欢快的雀儿,我心里几乎满足得要唱歌。
有吃有喝,有婢女有婆子还有护卫!
这日子,给个王母娘娘当我也不换呀!
吃完之后,埃兰开始打水,雀儿也不好闲着,将已经晾干的被面和被单收了起来。
我接过被面,将棉胎重新絮进被面里,让雀儿铺床去。
雀儿很快把被单在火炕上铺好,拿起针线和一块碎布头,学着我的样子开始练习女工。
很快,我将被子重新整理好,雀儿放下针线,接过了被子去铺床。
铺好了床,雀儿出来,继续认真地练着女工。
我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干脆翻出一些碎绢布,一边指点雀儿的走线,一边开始扎各种颜色的碎花花钗。
天杀的傅天市,天杀的凉国公府。
派来的地痞流氓把我的好绢布全都撕碎了,碎绢布的面太窄,压根扎不了大花,只能扎小朵的丁香花或者是绣球花,再把它们攒起来,聚成大花。
费双倍甚至是三倍的工时,却只能卖出同样的价格。
念及此,我对凉国公府最后一丝感情都没了,只希望沙赫尔努努力,最好能吓死傅天市这个黑透了腔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