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下人应声入殿,却扛来一叠叠的书册。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回忆。
我不自觉地大口喘气,冷言道:「我不跟尚仪学礼仪。」
周容时愣了愣,笑开:「好,阿婳,明日我亲自来教你。」
我感觉周容时的理解能力有些问题。
第二日一早,周容时果真来教我功课。不过,我将计就计,以此拂了相国府的脸面。
我给周容时的茶里加了辣椒粉,还给他的额上贴了驱魔符。除此之外,我还做了很多很多捉弄他的事。
久而久之,宫中传开,说许相国教女无方,那些关于许婳的传言都严重失实。
宫人皆为太子将要迎娶我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而愤愤不平。
周容时倒还能忍,依旧教我功课。
只不过,从前他一天只喝一盏舒肝解郁的苦茶,现在他一天得喝十盏。
但我做这些事不仅是为了侮辱相国府,也是有私心的。
我以往从没做过这些肆无忌惮的事。所以,当我做了这些事后,人生里那些只有黑暗的过往,似乎被渐渐填补起来。
就算每次我捉弄周容时后,他会罚我抄书,我也会顺从他。
做错事抄书,这对其他人来说,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却是我以前求之不得的事。
这天,我又想出了捉弄周容时的新法子。
我故意将周容时的前衣划了个大洞,其下的肌肉隐约可见。我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又幸灾乐祸地大笑着。
这下,宫中定又要传出『许婳好色成性』的传言了。
可周容时一向死板,视宫规为戒律。所以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
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严肃道:「许婳,你若想学习人体医理,我们就在功课中加入这门《医道》。你将这本书抄一百遍!」
虽然我之前是蛮享受抄书的,可这本书实在是太厚了啊!
我的笑僵在脸上:「我不要学。」
周容时瞧着我,并没打算放过我:「既不想学《医道》,为何划破我的衣服?相国府对你就是如此纵容么?」
我低头,漫不经心地开口:「因为我觉得你身如玉树,这身衣袍配不上你。」
周容时竟然古怪地沉默了。
我抬起头,发现周容时面上虽还是没有表情,可他的耳根却在发红。
我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试探地开口:「周容时,我觉得你面如冠玉!」
周容时将脸侧过去:「该写字了。」
可他的耳根更红了。
我不依不饶:「周容时,我还觉得你身姿窈窕!貌美如花!」
周容时将笔一丢:「别说了,许婳!」
可现在,他的脸比新酿的玫瑰酿都红。
我恍然大悟,原来周容时的死穴在这。
他可以禁得起我用别的方式捉弄他,可他完全禁不起我夸他!
发现了周容时的死穴后,我连睡觉都在背着夸人的词藻。
阿杜鄙夷地说:「你只会拍马屁,净给相国府丢人。」
可我巴不得给相国府丢人。
同时,每次我不想学什么繁冗的功课的时候,我就对周容时排山倒海地拍马屁,然后他就会脸红地叫我停嘴,放我一马。
拍马屁,实在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