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又冲着我耳朵边吹气说,哥,我欠你个大情分,咋补啊。
白月光这口气吹地我耳朵根儿痒痒,我抠了抠耳朵眼,后知后觉地说,这算什么人情啊,咱翻篇了。
白月光像个甩不掉的八爪鱼,又往我身上蹭了蹭说,陈哥,不行,我最不爱欠人情啦,要不我陪你搞一搞吧,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这话一出来我酒醒了大半,突然咂摸过味儿来,这事儿好像有点不对……
我眼瞅着不对,就想抽身离开,白月光还想跟我腻歪,正和我撕扯着,模特一巴掌抽在了白月光脸上,清楚地留下了一个掌印子。
模特神兵天降,横亘在我和白月光中间,冲着白月光冷冰冰地说,你特么发骚发到我自留地里来了,洗把逼脸清醒清醒去。
模特这巴掌扇得白月光有点懵。
白月光捂着脸愣了十秒,而后慢慢抬起印着巴掌印的脑袋,一字一句饿跟模特说,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在你自留地发骚了。
白月光红着眼圈低着头去了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似乎重新补了妆,又成了那副光彩照人倾国倾城的模样,只是那晚上再也没敢多看我一眼。
我知道,女人间的事儿,反应越小事儿越大。
模特这巴掌八成抽进了白月光心里。
当时酒吧闹哄哄的,没人注意这一出。
我悄悄给模特说,下手太重了吧,不至于吧。
模特冷冰冰地瞅了一眼说,她越界了,这傻叉想撬了你帮她翻身,脑子里想的有点多,敢动我自留地儿,我得给她醒醒脑。
那天模特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子,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里都带着攻击性,小眼神儿凌厉得像刀子一样,杀气外溢。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模特这样冷酷的表情,我下意识闭了嘴。
我也没敢问,我咋就成了模特的自留地儿。
那晚白月光这个颜值天花板毫无意外又成了生日宴的焦点,不知道是不是模特有意安排,场子里特意放了一架钢琴,模特非让白月光来一曲。
看得出来,模特在这圈里似乎挺有腕儿,白月光真有点怵模特。
白月光明明脸上写着不乐意,可和模特一对眼神儿,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钢琴边儿上。
那天白月光又弹了一曲熟悉的《鬼火》,可能是胳膊还没好利索,我清楚地听着曲子里断了几个音,可整首曲子的氛围比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又阴冷诡异、放荡反叛了许多。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团鬼火,在所谓自由的深渊中浮游跳动,绽放着暗青色的冷艳光芒,在深渊中异常夺目耀眼。
记得上学的时候化学课上曾经学过,鬼火起于腐烂的死尸中。
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很低,自燃而生鬼火。
尸体愈腐烂,鬼火愈耀眼。
就像此时光彩夺目的白月光,精致的皮囊下,那颗向往自由的逃逸之心已经悄然死去,腐烂。
意有心生。
我清晰感觉到白月光又在她的自由深渊里沉沦了一步。
只是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推手究竟是她的父亲,还是她自己。
亦或许二者皆有。
表哥这单生意终究还是赔了钱,文化大客户派来的法务很厉害,抠来抠去反倒让表哥倒赔了十几万,表哥吃了个哑巴亏,没敢闹。
事后我没少给模特吐槽说,有你的地方就特么没有好事儿。
当时模特还一脸冤枉地给我辩说,我提前给你打招呼了啊,你不信。
谁承想又是一语成谶,没过多久,我和模特真又出了事儿。
这次还是一大事儿,事关生死。
大事儿是三个月后发生的。
说是大事儿,其实开始的由头也不大。
南方某家零食加工厂,要招两名女秘书,委托我们公司代为招聘。
我们公司虽然打的是婚姻中介的牌子,其实偶尔也做点人力中介的小活,比如帮哪家公司找个行政助理,帮哪个老板找找秘书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