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被崔月锦这么一闹,父皇便对我怀愧在心。
今日本来就是要为我设宴行赏的,于是当着百官的面,即刻给了我宁国公主的封号。
由此,我便成了南阳首个还未诞下嫡子就有了封号的公主,可议朝事。
此话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而我父皇则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宫宴继续往下进行。
其后殿上轻歌曼舞,众人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可自母后离世时起,我最讨厌这般热闹。
于是喝了两盏酒后,我便借口更衣,悄悄从宴上退了出来。
我站在殿外凭栏远眺,晚风微凉,混杂着淡淡酒香,吹得人如痴如迷。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接着传来崔雪晴楚楚可怜的声音。
「公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无论大小事物你都要和我争,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般记恨于我。」
我眼眸微抬,崔雪晴与我本无仇恨,可崔家却是千方百计想要了我们姐弟二人的性命。
我转过身,见她眼圈微红,便恶从心起,嘲弄道:
「争?你不过是臣子之女也配和我争。再说了,本公主想要的,便是争了你待如何?」
没想到崔雪晴不怒反笑,眼底藏着几分挑衅,靠近我后低声说道:
「谢安岚,我提醒过你,有时太过嚣张霸道也不是什么好事,萧公子是人不是物件,你争不争得过我,还未可知。」
说罢便落了几滴泪,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我扯了扯嘴角,而后瞥到拐角处露出的人影,不禁笑出声来。
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女孩子,心思就是这样单纯,以为两三句话装装可怜就能撩倒男人的心。
殊不知男人啊,惯是会趋炎附势的。
废驸马范阳在我求嫁之前,也有非卿不娶的佳人在侧,可后来还不是娶了我这个公主,妄图享永世荣华。
我径直朝拐角处走了过去,轻声说道:
「先生躲在暗处,可是觉的两女相争这种戏码太过精彩,竟叫先生失了为人师表的本分,做出偷听这等小人行径来。」
萧知珩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下官早于公主之前便在这里了,何来偷听之说?」
他神情坦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人揪住错处的难堪之色,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我眼眸微沉,定定地看着他,而后漫不经心地说:
「听闻崔家有意与先生结亲,那位崔姑娘对先生也中意得紧,如此一来佳人前程二者兼得,不知先生怎么看?」
我问得直白,就是想听听这位众人眼中的端方君子会如何作答。
萧知珩薄唇微动,轻声回我:「崔大将军是南阳重臣,下官十分倾佩,崔姑娘秀外慧中且才情俱佳,是下官高攀了。」
我冷笑一声,暗道:既知高攀却不拒绝,又何必惺惺作态。
于是我朝他走近两步,伸手附在他的肩上,然后柔声耳语道:
「非也,我倒觉得以先生的才智,配我这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呢。」
萧知珩闻言连忙退了一步,神色难掩慌张,微红着脸说道:「公主请自重。」
见他如此我的笑意更盛。
于是他退几步,我便走近几步,直到他的后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萧知珩眉眼微蹙,垂在身侧的双手揪紧了衣袍。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副可以迷倒万千女子的好皮囊,虽然窘迫至此,却依然能叫人失了心魄。
我故意撩拨:「先生难道没听说,本公主自幼便放浪惯了,还不知何为自重,不如先生手把手地教教?」
说罢便作势去牵萧知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