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水下考古专家陆续过来。张若仪作为古瓷方面的权威随行。言夏去接机。有小一年没有见到亲友,远远看到人影,眼眶就热了起来。待人到面前,张口一句:“……长大了。”
言夏眼泪都要下来了。
后头有人咳了声。
张若仪介绍说:“这是小周,你程师兄的朋友,这次一路,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多亏了他照料。”
言夏深吸一口气:“周总费心。”
张若仪眼睛亮了:“你们认识?”
言夏:……
好在周朗也怕她吐出来丢人,没坚持和她握手。推着行李车保持了距离。
言夏订的餐厅,周朗也识趣没来蹭饭,只推说有事就完了。
张若仪狐疑道:“小周有点奇怪,明明一路上都好好的,还说带我们去吃去玩,怎么到地儿就不算数了。”
言夏:“周总这么日理万机的人——”
“不会是你得罪他了吧?”
言夏:……“不是。”
张若仪越想越真,倒又觉得可惜:“小周挺讨人喜欢。”她这个小弟子卖相不错,人也聪明能干,就是运气不好。
言夏听得心惊肉跳,忙扯开话题,和老师介绍情况。张若仪一面听一面问,迅速把“讨人喜欢”的小周给抛开了,赞许道:“……干得不错。”
又问:“东西确定能带回国吗?”
言夏点头说:“……签了合同。”
张若仪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是在公海,就直接报上去了。”
言夏说:“这哪能早知道——就三个月前我都没这把握;而且虽然是在公海,终究离人家国家比较近,国内开船过来,一个不小心就是国际争端,补给困难——而且人郑家都捞好几年了……”
张若仪也只有承认:“这个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言夏陪一众人吃过饭,自有专业人员过来接手安置。言夏回酒店,不知怎的毛骨悚然,一转头,就看到有人站在阴影里。
18
言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在医院里他摔门出去,有小半年了。
她这几个月没有年初忙:整体打捞她固然插不上手,水下考古她能做的也有限;估价倒是在行;专家中有早几届的师兄,嘲笑她说:“好端端的小师妹,怎么就染了一身铜臭。”起哄叫她请客。
好在室利国消费不高。
要不是江华叫她在这边守着,她都想回去春拍;如今春拍正吃紧,她也不知道周朗过来做什么。